庄止航手里提着一杆大枪，疲惫地靠在门框上，眼睛半眯着，看着屋外的动静。

以前就听说过，任何有人居住的地方都寄居着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出来活动，捕食夜行落单的民众。唯有各处官府民居山神庙等地方，因为有着各种异力的保护，加之人群聚集，那些鬼怪才不敢侵犯。

但是如果一旦人群散尽，并且一段时间没有回归，那处地方就会自然变成“野地”，妖魔鬼怪即便就是白天也敢出活动游荡。

在这种晚上，又是阴日阴时，三清观把人都聚到一处，无疑就是把人气抽干，强行制造出一个“野地”。而一旦那些人出了事情，这处野地就再也没有办法恢复了。

已经有三头狼妖路过了这里，还有一头曾经试过强闯进来，被庄止航狠手击杀了。这根大枪也是从那头狼妖手里夺来的。

那是一头半化形的狼妖。

看是点子扎手，余下的狼妖才退散下去。

庄止航将狼妖的尸体挂在了一边，警示路过的妖魔。

“陈玄先生，外面的妖怪越来越多了。”庄止航开口道。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

已经约莫一天没有喝水了吧？

“不妨试，都是一些小妖而已。真正的大妖不敢来这里。”陈玄跪坐在地上，仔细看着身下的一副纹路复杂的图画。

“为什么？”庄止航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如陈玄所说，一个能上台面的大妖都没有出来过。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整个中泽镇地脉汇聚的地方，又因为一直有人居住，沾染了人气，后来又在这里供奉了神像，人心信仰之下，已经自然形成了一个低级的守护灵。”

陈玄说道，“我以前虽然也听说过这个，但是真正见还是头一回。”

“你是说，这里有神？”庄止航看向那座供奉的神像，眼里意味莫名。

“不，只是一个有着模糊意识的灵体而已。它会主动出手抗击那些会威胁到所在地安全的大妖，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大妖不敢过来。”陈玄从衣兜里拿出一本古书翻阅，“要是真的有神，天下哪里还会乱成这样子。”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庄止航手里的大枪虚晃一下，打退了一只想要偷袭的獐子精。那只獐子精呜咽一声，瘸着腿仓皇逃走了。

外面围着的鬼怪越来越多，有很多经过的东西也自觉加入进来，窥伺着这里。幸亏这里只有一个入口，否则仅仅靠自己一个人绝对守不住。

“我说过了，这里是地脉和人气汇聚的地方。无论那帮子妖人要做什么，只要我们在这里做好布置，他们就搞不出什么大乱子来。”

“那你让郑子文去大会上做什么？”庄止航问道。

“把他放在明处，别人自然就会忘记暗处的我们。”陈玄回答。他没有一点点要遮掩的意思，好像在他看来，为了成功本就可以牺牲一些人。

更何况是威胁过他的郑子文了。

“原来如此。你也是个有才的，可惜站错了边。”庄止航惋惜道。

“什么意思？”陈玄还没有回过神来，一点银光从他背后透过来。

庄止航拔出枪尖，上面没有丝毫的血迹。陈玄无力地倒下去，发出嘶嘶的叫声，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的声带已经被破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