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为什么会救她？

脑中皆是大雨之下，他拼命的背影和歇斯底里的怒吼。

匕首掉落在脚边，孙锦曦捂着脸低低的哭了。

“锦曦，你真是太笨了。”

低哑的声音传入耳里。

孙锦曦猛然转眸看去，见孙石磊睁着眼看着她，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你……”

“现在不杀我，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孙石磊道。

孙锦曦咬着下唇紧盯着他，许久问道：“为什么救我？”

孙石磊打了个哈欠，挪了挪位置，换了个稍微舒适的姿势，然后问道：“我救你的还少？”

孙锦曦皱眉。

“昨夜新卫没有回去，你没想过原因？还是以为被大理寺的人抓了？”孙石磊勾着唇笑着，“锦曦，想要嫁祸给我，也得找点上得了档次的人，就那些个歪瓜裂枣，我就是去青舍怡红院都不会想碰那些人一下。”

“你……”孙锦曦弯身要去捡匕首。

孙石磊从被子中抽出手一把握住孙锦曦的手腕，嘴角仍是勾着笑：“锦曦，我不曾害过你，你可信？”

低哑声音中藏着一丝苦笑。

孙石磊见孙锦曦掰着他的手扯着自己的手腕，眉头皱得紧，轻叹了口气，又道：

“那日我若不杀大哥，你可知你会如何？你可还记得那个婢女还在时，你丢了什么？”

孙锦曦身子忽而一僵看向孙石磊。

“锦曦，那婢女拿着你的贴身衣物给大哥，就是你换下来棉垫……”

“你无耻！”孙锦曦抬起一只手就往孙石磊的脸上扇去。

孙石磊未躲，实实挨了这一巴掌。

孙石磊并未生气，继续道：“锦曦，你错便错在你是父皇最爱之人生下，却不是个男子，你恨我杀了香妃，可我若不杀香妃，十岁那年，你就该死了，也省得被那个猪狗不如的男人惦记上，也省得我为你沾上这么多条性命。”

孙锦曦全身轻颤。

她不信！

孙石磊就是个疯子，杀人如麻的疯子。

“四弟那个蠢货总想一统天下，明明没有那个实力，被人洗个脑就以为自己是天降神龙了，你也蠢，那个别院里藏了他那么多人，你还傻傻的一直待着，没有蓝溪，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孙锦曦瞪着孙石磊。

她不信

他来之前，别院一直好好的，他来之后，每天蓝溪都要去处理尸体。

孙石磊松了握着孙锦曦手腕的手，撇头看了眼屋外：“锦曦，若是我死了，你怎么办呢？”

那一剑刺穿他身体的时刻，他仿佛看见她被人凌辱，被人斩杀，被人五马分尸。

离开永德侯府时，襄王妃的婢女递给了自己一条纸条。

略丑的字写着：若想留下，解开误会，若未解开，必有后患，后患若起，公主必死。

二十四个字。

他还在犹豫，就遇刺杀。

他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那一刻，他后悔了。

她是他最亲的人，而她对他只有怨恨和害怕。

他好想见那个小时候甜甜喊他三哥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