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血气一股脑灌注在真仙的神魂之上,直接把半个身子都融作一团。
一缕缕扭曲的神识缠作一团,其上陡然掠过道道刚正雷光。
呼啸罡风席卷,火光在其间跳动。
伴随着隆隆雷声,神识倒卷而起,再度显出人形。
真仙漠然看向身前喘着粗气的李广,唇角讥笑之意浓郁:“若不是本座早已度过三灾,这一尊人仙业位怕不是要被你打落。”
言语间多有惋惜,真仙下手却是不再迟疑。
大殿内所能感应到的清气骤然波动起伏而来,如同汪洋震怒,要将李广这一叶扁舟打翻。
飞剑劈风斩浪,锋利的剑尖所及处,皆是一分为二。
祭炼数百上千年的仙剑,其锋芒之盛难以言喻。
若不是面对的是一尊将武艺修到登峰造极的武夫,这飞剑早就将其一剑捅出个对穿了。
换一位炼气士甚至行者过来,也不可能将这把仙剑视若无物。
真仙的眸子中逐渐泛起不耐,恼怒地看一眼屡屡落空的仙剑,一手直接掐起法决。
刹那间,风云涌动,整座大殿被翻作底朝天。
磅礴如同汪洋的清气倒卷而来,连带着汉王将众人掀上天穹,毫不留情地将其砸落在地。
真仙神魂光芒明灭不定,脸色也阴郁如同乌云。
他俯视着被他死死镇压的众人,浑身清气毫无保留地倾泻出去。
在绝对的力量下,再多技巧也只能化作无用。
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但是很显然他们并不清楚。
真仙眼神冷漠,先前将他逼到绝境的汉庭诸人,此时只是他掌中的待宰羔羊而已。
当然,他不可能直接将其斩尽杀绝,若是王朝陡然崩塌,这南赡部洲千万信徒谁来聚拢?
可是,汉王的确不能杀,杀几个武将,可不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的目光徐徐投射到李广身上,此时的李广已经熄去灼灼血气,气息早已萎靡下来。
壮硕的身躯上汗液岑岑,若不是被清气所束缚住,整个人险些瘫倒。
他眼底掠过小觑之意,不禁露出冷笑。
方才那短暂的一击,怕是已经抽干了李广浑身的血气。
毕竟不是主修肉身的行者,怎么可能靠着天生的气血硬撼仙人?
天生的血气再怎么旺盛,也不可能和真正的行者媲美。
而没有血气加持,李广一介凡夫,甚至挣不开清气束缚,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除却李广,其余的武夫即便都是千军辟易的大武夫,却也不可能是仙人的一合之敌。
差之一线,天差地别。
在真仙看来,李广只身一人便可以屠尽在场所有的武夫。
何况他自己。
真仙纵然杀心毕露,但也不能不承认,李广所展现出来的武力远远超乎他对武夫的认知。
将他掼入地砖的那一拳,甚至让他忆起几分不美好的回忆。
真仙抬手揉了揉眉心,摸了个空后,神色森冷地看着李广:“你很强,甚至不像是凡人。”
他想起西方那群鲁莽的修士,眉宇间更添三分厌烦。
他摇头道:“只可惜,你遇上的是本座。”
这次若不是他前来,只是如寻常一般随意打发人仙下凡,怎么着也该栽在这里。
只可惜,来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