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显然也有些诧异大姑姑的回应,人也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了过来,赶紧伸出手接过缓缓手上的胭脂盒子,说道:“这精致的小盒子我喜欢的紧,既然阿姐不用,这个也一并给了我吧。”
缓缓自然心知谢夫人此举是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她恭恭敬敬的说:“难得母亲喜欢,给您自然是可以的。”
之后谢夫人便岔开了话题,缓缓心照不宣的回应着,两人很有默契的一番谈东论西。
缓缓边聊边努力的收敛起自己的窘态,而另一边使得她难堪的始作俑者大姑姑却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悠哉的看着缓缓和谢夫人两人心不在焉的闲聊。
正在缓缓想找个话头告辞的时候,香月带着贴身丫鬟杜鹃来到了静园院中。
“给大姑姑和母亲请安,好巧嫂嫂也在。”香月向院中的长辈和缓缓打招呼行礼,缓缓也向她回礼。
现在香月刚来,缓缓不便立即就告辞,心里却也暗暗的松了口气,想着香月的到来能腾挪一下所有人的注意,也算解救了自己。
果然,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香月那里,只听香月说道:“上次大姑姑说想看我插的花,今天我特意带了新近摆弄的两瓶花来请大姑姑评鉴。”说完示意跟在身后的杜鹃上前。
从香月身后走上前的杜鹃用手托着一个花篮,里边装着两个插好花枝的小花瓶,一个大肚小口青瓷瓶,一个敞口方形白瓷瓶,瓶里都稀疏的插好了花枝。
大姑姑听到香月是特意带花来给她看的,自是面带喜色,她笑吟吟的上前一步对着两个瓷瓶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光定在那个青瓷瓶上。那瓶里看似随意的插着两朵高低参差不齐的橘色雏菊,又斜斜的倚着一枝长长的花枝,花茎上错落的带着两片绿叶,花枝的顶端顶着一个半拢半开放的花苞。
大姑姑略一沉吟道:“嗯,这青瓷瓶里的花颇有慵倦之意,搭配的很好。如此小的瓷瓶不要插满花枝,这是对的。只是这根花枝太高了,以瓶作为器皿的插花,因为瓶子本身就高,所以要秉着花枝的高度不长过瓶高的原则,否则就太显得高垂、不协调了。”
香月仔细的听着,大姑姑的话一说完就附和道:“大姑姑说的极是,香月受教了。”
听了香月的话大姑姑显得更高兴了,说道:“这是我的看法,你也可以问问你母亲的意见,还有……还有你嫂嫂。”大姑姑目光转向谢夫人之际略过了缓缓,最后加了这么一句话:“缓缓,你对香月的花有什么看法,不妨畅谈出来。”
缓缓哪里懂插花的这些头头道道,在原地半张着嘴,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极为尴尬,心里想:原以为香月来了,自己能免去尴尬,现在可好,反而更狼狈了。
谢夫人见此情景,说道:“咱们这么多人别光在这里站着了,多没意思,走,到屋子里喝茶去。”
谢夫人和香月走在前边,大姑姑好似特意留在最后,她目光中带着一些戏谑,微微昂着头,笑着对缓缓说到:“你知道女人在婆家挣得名誉和地位靠的是什么?”
“缓缓不知,还请大姑姑示下。”缓缓避开大姑姑的目光,轻声细语的答道。
“不是拐弯抹角的心计,也不是耍些小聪明,更不是施些小恩小惠,而是实力!”大姑姑的话掷地有声,在缓缓的心湖上荡起一波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