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笑昆一句“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和亲兄弟差不多”让姜毅十分感动。姜毅向吴大斤躬身一揖,道:“草民姜毅给吴将军施礼了!”
吴大斤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于凡礼,随意即好。”
萧笑昆问道:“大斤兄,这徐阳城内有多少百姓呀?”
吴大斤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说道:“徐阳地处北方通往江南的要道上,水路旱路十分便捷,做买的做卖的往来不息,这城里么,少说也有六万以上。”
“如此说来,大斤兄真是守土有责呀。”萧笑昆感慨道。
“谁说不是呀,既然朝廷把咱安在了徐阳,咱就得保这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吴大斤回过身来,哈哈一笑,“不说这些官话了,咱们还是多叙叙兄弟手足之情吧。”
……
当晚,将军府内灯火通明,吴大斤摆下了一桌盛宴,郑重其事地要为萧笑昆接风。席间,觥筹交错,猜拳行令,好不畅快。
吴大斤虽然生得粗眉大眼、皮糙肉厚,却不胜酒力,仅仅三杯酒下肚,大脸盘就变得黑红黑红的。姜毅饮了两杯,脸面也绯红起来,但他是白中透粉,让人看了心生爱意。只有萧笑昆,面不更色,一杯一杯不紧不慢,喝得有滋有味。
吴大斤唤过一旁侍立的婢女,说道:“快请夫人过来,见见我的兄弟。”婢女答应一声,去了后宅。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引路,聘婷而来一位美貌裙钗,萧笑昆、姜毅凝神看时,心下几乎同时一怔:想不到吴大斤竟然娶了这样一位绝色的夫人。即便久居京城见惯了美媛丽妇的萧笑昆,也不禁暗暗称奇。
灯烛之下,这位美妇人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红色襦裙,丝绣比甲,水光绸抹胸,一窝丝的云鬓上戴着金丝翠叶冠,柳眉情目,玉鼻檀口,满面温柔,一身袅娜。
吴大斤上前一把抓住夫人的皓腕,哈哈笑道:“夫人,快来快来,赶紧见过自家兄弟,”他用手一指萧笑昆道,“这就是我十多年不见的好兄弟萧笑昆,我们可是光屁股一块长大的。哈哈,笑昆,你说是吧。”
吴大斤粗俗的字眼儿,让妇人羞红了脸,她向萧笑昆深深地道了个万福:“奴家见过笑昆兄弟。”
“诺,诺,还有这个小兄弟,他叫姜毅。”吴大斤又指向姜毅。
妇人又向姜毅道了个万福,姜毅连忙起身回礼。
早有丫鬟摆好座椅,妇人挨着吴大斤坐下。
吴大斤道:“我这娘子姓俞名卉娘,你们就叫她卉娘嫂嫂吧。”
萧笑昆笑道:“大斤兄此言差矣,既然贵为大斤兄的妻室,我们理应称呼‘大斤嫂嫂’才对呀。”
“嗨,我这名字粗俗不堪,‘大斤嫂嫂’四个字实在是降低了你家嫂嫂的身价,听起来好像是樵夫的老婆,还是‘卉娘嫂嫂’四个字叫起来好听。呵呵。”
“想不到,大斤兄看似粗鲁,实则讲究得很呀。如此看来,大斤兄与嫂嫂必是恩爱有加呀!真真令人羡慕!”萧笑昆笑道。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我估摸着,你和我那没见过面的兄弟媳妇也一定是如胶似漆呀。”吴大斤道。
“大斤将军说的不错,我那笑昆嫂嫂对我笑昆兄很是知冷知热,前几天我回了趟京城,笑昆嫂嫂一定让我再给笑昆兄多带些衣裳,结果越往南走天越热,看来,带的这些衣裳只能回去时再用了。”姜毅笑着接言道。
“笑昆兄弟,什么时候也让奴家与尊夫人见上一面,我们姐俩儿好好亲近亲近。”卉娘落落大方,一看就是个见过场面的女人。
卉娘从婢女手里接过酒壶,倾身给萧笑昆、姜毅、吴大斤斟上美酒,又拈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盈盈说道:“奴家看得出,二位兄弟来到徐阳,大斤十分高兴,他平时军务繁忙,难得这样轻松,你们兄弟就多饮几杯吧。来,奴家敬两位兄弟一杯,只是奴家不善饮酒,还望两位兄弟海涵。”说着话,卉娘小小地抿了一口。
吴大斤一看,摇头道:“不行不行,既然敬两位兄弟,怎能不干?一定要满饮此杯才是。”
卉娘娇嗔地抛向吴大斤一个埋怨的眼波,笑道:“两位兄弟,你们看看,天下哪有这样的夫君?一点都不知道护着奴家。”
吴大斤哈哈笑了。
卉娘无可奈何地说道:“罢,罢,既然如此,奴家就满饮此杯。”一扬粉颈,竟然一口干了。
萧笑昆忙道:“嫂嫂不必满饮,小啜一口便可。”
卉娘放下酒杯,嗔笑道:“笑昆兄弟,你怎不早说!”
一时,众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