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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点半,纪温年关闭电脑从书房出来。  房间外面已经没人了,门上贴着一张小纸条,她取下来看:年年,不知道你几点才睡,我帮你热了牛奶放在保温杯里,趁热喝,早点睡觉,晚安,愿你做个好梦。    纪温年走到客厅,桌子上真的放了一个蓝色保温杯,应该是陆之琛从厨房里翻出来的,她走上前打开,奶香顺着杯口窜进鼻子,很纯郁的香味,可惜,她从小到大最讨厌喝牛奶。  纪温年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回屋了。    “年年姐,起床吃饭啦。”  睡梦之中,纪温年听到有人敲门,她拉过被子蒙到头上,门外还在乱敲,嗓子干了一夜她不想说话,只能把身上的被子又更紧地蒙了蒙。  “年年,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啊!真是作孽!”  纪温年踢开被子,刚起还不算太清醒,她揉揉头发翻身下床,开门,嗓子沉的发哑,不耐至极:“大清早你胡闹什么?”  陆之琛眨巴着两颗无辜的大眼睛,挠挠后脑勺:“年年,不早了,到时间该吃饭了。”  纪温年放弃和他讲道理,她抓抓散乱的长发:“现在几点?”  陆之琛如实相告:“七点二十。”    “……”  七点二十你告诉我不早了?    纪温年深吸口气,刚欲发作,陆之琛就很有眼力见地补充说明:“我妈说过,七点半以后吃早饭就相当于白吃了,你看,还有十分钟,咱们要不边吃边聊?”  得,这番教育,要不吃还真是对不住李阿姨了。    纪温年懂事,她进屋顺手拿了根头绳绑好乱发,陆之琛愣愣看着她,绑好头发,纪温年睨他一眼:“愣着干嘛?不是吃饭吗?”  “啊,嗯。”陆之琛蹭蹭鼻头,强装淡定。    其实早起的纪温年并没有多漂亮,和每一个普通的姑娘一样,扎着乱糟糟的马尾,油光满面的,但陆之琛就是看呆了她现在这样,没有昨天化妆后的不食人间烟火,反而带着一股子可爱的劲。  视线掠过某处,陆之琛揉捻出汗的掌心,滚头滚了两滚,结巴说:“行行啊。”  纪温年敛眉看他:“你紧张什么?”  “那个……”陆之琛搓搓头发,指着她睡衣的衣领,“年年姐,你衣领太低了。”    纪温年:???  妹的这小孩看哪里呢?!    纪温年回屋换了身衣服,反正已经过了七点半了,她索性连着洗漱也一起了,坐到饭桌上的时候已经快八点钟,陆之琛打开扣在盘子上的碗筷,他买的还真不少,两碗喝的,一堆吃的。  纪温年饭量不大,她扫一眼摆满一桌的小食,拿起一块炸糕咬一小口,糖汁顺着缝隙溜出来,又甜又软,很有嚼劲。  她嚼了两口,抬头看对面还不动筷的陆之琛:“你饭量如何?”  陆之琛眨眨眼,有点小懵:“还不错。”  “嗯。”纪温年点头,若有所思,“也是,你年龄小,还在长身体。”    陆之琛:“……”  “怎么还不动筷子?”纪温年戏谑说,“怎么了,超过七点半还不能吃东西了?”  “不是。”陆之琛回过神来,夹起盘子里的小笼包塞进嘴里,汤汁流油,他抽了张纸巾擦嘴,“年年姐,炸糕好吃吗?”  “嗯,还不错。”纪温年喜欢吃甜,但平时起不来,所以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美味了。    陆之琛扯唇角傻笑,嚼着包子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好吃的话,我明天再帮你买。”  “别。”纪温年摇头,“吃多了腻。”  陆之琛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行,那我每天换着花样给你买。”  “不用了。”纪温年继续摇头,“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年年姐。”陆之琛生怕她不愿意,连筷子都放下了,睁着两颗湿润润的眼眸看她,略带讨好的口气和她打商量,“你不知道,我每天都要吃早饭的,买一个人的也是买,买两个人的也是买,不麻烦,真的,这就是一顺手的事。”  纪温年抬头认真看了他半瞬,这会儿真的不得不承认,年轻到底是管用,对上这双单纯的眼睛,含着湿漉漉的水光,她倒真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纪温年吃完最后一口炸糕,也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点点头:“那行,你是学生还没有收入,我不能占你便宜,这样好了,公平一点,你帮我买早饭,我给你省去每个月的水电费。”  “年年姐……”陆之琛还欲争辩,纪温年把纸巾扔进纸篓,“就这么说定了。”  她拿起汤匙喝粥,不容置喙的态度,陆之琛长长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一碗粥喝完,纪温年向前靠,又抽出一张纸擦嘴:“我吃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咳咳。”陆之琛呛了一口,他看着饭桌上几乎还没有被人动过的吃食,一脸懵逼。    纪温年饭后要去经纪公司洽谈合约,陆之琛特别有眼力见地收好桌上的碗盘放到洗水池,他顺手收走已经空掉的蓝色保温杯,问道:“年年姐,昨晚的牛奶好喝吗?”  纪温年正在涂口红的手一顿,想起那杯她秉着“浪费可耻”的原则而捏着鼻子硬撑灌下去的牛奶,鼻头一皱,整张小脸上都布满了嫌弃:“还可以。”    陆之琛正在刷碗,清朗的声腔明亮有回响:“你要是喜欢的话,那我今天再去超市帮你买点?”  “不用了。”纪温年想都不想就拒绝。  陆之琛一怔,双手沾着洗洁精回头:“怎么了年年,你难道又怕我多花钱,不是,几包牛奶花不了我多少钱的,你放心,我今天就出去找工作,很快就能赚钱了。”  大男孩的口气有点焦急,好像是担心再被她当成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纪温年涂好口红,旋转底座把它弄回筒里,盖好盖子扔进包里,这才不咸不淡地回答:“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喝牛奶。”    陆之琛:???  又是好心办错事了。    年轻人的积极性很容易被打击,纪温年看着陆之琛沮丧懊恼的神情,于心不忍,嘴唇动了动,终于是说:“不过还是感谢你的热牛奶,很温暖,多亏了它,昨晚我睡了个好觉。”  “真的吗?”果然,刚才还暗淡的眼眸一瞬间擦亮,恍惚之间,纪温年仿佛是看到了闻歌家的旺财,只不过旺财比他多出来一条经常摇来摇去的长尾巴。  她想到这个比喻不禁哑然失笑,点头肯定:“真的,比真金还真。”    纪温年去找闻歌了,一整天都和她待在一起做治疗,五点半,手机屏幕开始发闪。  放在桌上的手机调成了静音,差不多是第二十七个电话的时候,闻歌终于看到了:“年年,你的电话。”  “谁?”纪温年半坐起来。  闻歌耸肩:“没备注,不知道是谁。”    纪温年以为是经纪人蓉姐,她的工作号有很多,指不定哪天就会换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她大步走过去接,不过还是慢了一秒。  她拿起手机一看:二十七通未接来电。  应该就是急事了。    纪温年解开指纹锁想回拨,第二十八通打了进来,没犹豫,她直接右滑接起:“蓉姐。”  听筒那头沉了两秒。  醇香如清酒的嗓音在空气中发酿,陆之琛上一秒还焦躁的心一瞬间被抚平,他弯唇笑了下:“年年,你终于接电话了。”    是他啊——  纪温年长吁口气,明显比刚才放松了不少,她拉开椅子坐下,慵懒问:“有事吗?”  陆之琛点点头:“年年姐,你在哪儿呢?”  纪温年向后靠坐,拾起桌上的黑色钢笔把玩旋转:“在朋友这里。”  陆之琛“嗯”了一声,又问:“晚上回来吃饭吗?”    纪温年转笔的手一顿,没拿稳,钢笔差点掉到地上,好在闻歌眼疾手快接住。  听到那边突然想起急促的呼吸,陆之琛站直,蹙起眉头一脸紧张:“年年,怎么了?”  “啊?没什么。”纪温年这会老实了,不再乱碰东西玩,她靠着椅背随口问,“你下厨吗?”  陆之琛点头:“如果你回来的话。”    “……”  他还会做饭?    不得了,现在的孩子真是过的不娇气。  这边,被当成的孩子的陆之琛大气也不敢出,他极轻极慢地眨巴着眼,屏气凝神等着纪温年的回复。  好久,听筒里传来纪温年清冷又好听的嗓音:“我差不多六点到家。”    Yes!  陆之琛攥拳一挥,唇角快要咧到腮帮子上了,挡不住的好心情,清朗明亮的少年音,元气满满:“好的年年姐!你放心!我会做好饭在家乖乖等你的!”    挂电话后。  闻歌打量纪温年唇角挑起的似有若无的笑意,向前凑近,眼冒八卦之火:“年年,有情况啊?”  “啊?”纪温年一愣,放下手机摇头,“想什么呢,亲戚家的小孩。”    小孩?听声音可不像哦。  闻歌狐疑地挑眉:“多大的小孩啊?”  纪温年回忆:”“二十二。”    闻歌“扑哧”笑出声,真不愧是年年,脑回路清奇的一批。  纪温年挑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闻歌笑得合不拢嘴,轻拍她的肩,话里有话。  “年年,别怪姐们儿没提醒你,等男孩变成男人的那一天,你就等着哭吧。”    “什么?”纪温年没懂。  闻歌笑着摆手:“没什么,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小树不倒。”  纪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