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火箭的如同流星雨一般,在空中优美的划过一道道绚丽的弧线,如同神来之笔一般,为这单调的夜空,增加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只可惜,此时,这幅美景,无人欣赏,亦无人消受。
燃烧的火箭,有的撞击在地上,如同烟花一般炸裂,迸射出点点火光;有的直接射击到士兵身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士兵撞倒,在地上惨嚎;有的精准的落在营帐上,在微风的助力下,顷刻间便将营帐点燃。
射完一轮,幽州骑兵迅速拨偏马头,改冲锋为绕行,绕着潘凤大营,一边游走,一边射箭。
“救火!”,潘凤大喊,欲让士兵救火。
“无双,放弃吧!”,潘凤身边,麴义面无表情的淡淡道,话音未落,潘凤便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为何放弃,不过刚刚交战,为何放弃?莫非,你麴义实为一无胆匹夫不成?”。
“深夜袭营,必有万全之策,这一役,结局已定,挣扎无意!”
“潘某昂藏七尺,焉能不战而退!”,潘凤目呲欲裂,脸色涨红,手中宣花斧都被握的微微颤抖,可见其用力之大。
“我先登大戟,训之不易,怎可无端折于此处?况我等本欲北投,怎能空手而去?”,潘凤听完麴义的话,微微一愣,面上潮红,开始逐渐褪去,麴义于烈火映照下,淡然转身,周围烈火,视若无物。
“先登何在?”,麴义突然扯开嗓子,高声呐喊,不知为何,潘凤似乎觉得麴义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无情和冷酷,以及被努力压制的愧疚。
“先登在此!”,虽只有千余人,但声势骇人,其汇聚成的声浪,都让周边的火焰向外飘忽,似乎恐惧一般。
“夺马!突围!”,麴义浑身颤抖着,似乎用生命在嘶吼,又似乎,在极力压抑着真实的内心情感。
千余先登微微一愣,气势也忽然微微颓萎,一时间,不知麴义究竟何意。
反倒是潘凤,第一时间明白了麴义的意思,朝麴义愤怒的嘶吼,“麴义,你怎敢如此?不怕世人唾骂吗?”。
“我只知,先登之命,只于破军损阵,若非如此,万不可损!”,麴义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但淡漠的语气,却让潘凤心中一凉,果然,随即,麴义便更加疯狂的呐喊起来,状若疯魔,一把将身边一名骑兵从战马上拉下,自己翻身上马,“夺马!突围!”。
将令如山,先登大戟,更是令行禁止,只论将命,不管过程。
“得罪了!”众多先登大戟心中愧疚的默默对同袍们道了声抱歉,纷纷效仿麴义,夺马而上。
“时势所迫!无奈之举!”,麴义回头看向潘凤,潘凤猛然被麴义的神态所惊吓,血红的眼睛,狰狞的面庞,实如疯魔。麴义对潘凤说了一句后,漠然回头,但潘凤却敏锐的铺捉到,麴义的眼睛,瞟了营中士兵一眼,眼底深处,一丝淡淡的被深埋的痛苦和愧疚,悄悄溢出。
“先登!突围!”,麴义似乎全身力气般大喊了一声,以刀用力拍马,疯狂的冲出了大营,头也不敢回,望幽州方向,奔驰而去。
“主公,就让我,为你战这最后一役!结局如何,自有天定!”,望着被幽州兵放去,一路向北,此时已经逐渐模糊了身影的麴义一众,潘凤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无波无澜,静静地看着大营逐渐被火海吞没,岿然不动。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幽州兵后,袁绍等众人此时也已经赶到,看着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的潘凤大营,心情很是舒爽,甚至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主公,末将请战!”,蒋奇、郭援为先锋,此时见公孙瓒如此大出风头,如何耐得寂寞,同时,也担心公孙瓒夺得头功,于是双双请战。
“准!”,袁绍大手一挥,欣然应允。
“喏!”,二将大喜过望,纷纷带领麾下兵马,望潘凤大营冲去。
“高览何在?”,虽然见蒋奇、郭援已经带兵冲入潘凤营中,袁绍还是有些等不及,此时,他已经恨不得立刻夺取高邑,入主冀州,于是,唤来高览。
“末将在!”,高览持枪抱拳,心中五味陈杂,自从与颜良闹翻,被颜良在袁绍处参了一本之后,高览便明显感觉到袁绍对自己的疏远,就好比此时,连蒋奇、郭援之辈都已经开始与自己共同掌兵了,虽为自己的副将,但实际上,已经隐约将自己架空,而这一切,若没有袁绍的默许,他着实不信。
袁绍此时正意气风发,如何顾得高览感受,苍啷一声拔出腰间宝剑,凌空前劈,“全军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