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剑山,玉仙门驻地。
旺财盘坐在巨阙和岁寒两把昔年名剑前,偶尔有修行者在山下边缘游走,露出贪婪忌惮的目光。
他们能感受到这座祭剑山的剑意有所削弱,应是两天前那场大战中,脚下这座山峰内的剑意被打散许多。
于是有修行者认为现在是拔剑的最佳机会,他们盯上了巨阙和岁寒。
不知为何那古怪的小子还没有出现,但想靠近山腰也不容易,秦府留了兵马在此镇守。
“尔等听着,秦府有令,凡私自跨过此线者,格杀勿论!”
“哼,神气什么,商氏铁营已经驻扎在幽都城外,那小子死定了!”
“兄弟,你酸也没用,即便商氏赢了,这座祭剑山还得回到玉仙门手上,我们照样只能在山下打转!”
轰隆隆!
脚下忽然震颤起来,万剑微微轻鸣,只见山腰处有株菩提树幼苗破土而出,眨眼间变得郁郁葱葱。
树身自行裂开,露出通道。
一道人影飘然落地,正是柳小荣。
岁寒剑嗡嗡声响,剑前的旺财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右手抓着剑柄,缓缓上提,岁寒剑即将离尘。
这可吓坏了不少人,这半人半兽模样的蛮族看起来如此稚嫩,年纪轻轻就可以拔出连商无道都无法支配的名剑。
好在,他还是失败了。
离拔出剑尖只有寸许,真是可惜。
旺财走到柳小荣的跟前,举丧着小脸。
柳小荣笑道:“知耻而后勇,知不足而后进,这便是让你拔剑的目的。你已知不足,理当奋发前进,可有明白!”
旺财点了点头。
柳小荣通过旺财的眼神,暗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又拔高了不少。
得坚持下去,做个好榜样,成为可靠的护道者。
“先生,您来得正好,末将有事禀报,幽都城外商氏……”
护守在此的将领名为宋恒,柳小荣见过,是秦沐诗的侍卫长。
宋恒徐徐说来,原来商无道、木家老族长以及玉仙门太上长老等人身死在凶尸古地后,商氏、木家和玉仙门便派出大军集结于幽都城外。
他们不敢进入古地,这两日来关于柳小荣的来历越传越邪乎,世人皆说他是尸主的门徒。
虽然很早以前就有圣贤认为古地之主的道不属于尘世,活人根本无法继承,但事实摆在眼前,没有更好的说法,由不得人不信。
渐渐的,柳小荣是尸主在红尘的代行者这个说法开始流传开来。
商氏等人就算不信,也为了以防万一,不入古地,在幽都外守着。
没了古地之力仰仗,这邪门的小子就是修身境的修行者。
看他如何抵抗大军。
“商寒山私自调动了驻守在魏城和邙山的兵马,加上观城木家的号召,对方的兵力已达到六万之多!”
宋恒说到这,不禁对商寒山咬牙切齿起来,为了私怨,竟调动了防范蛮疆楚贼的铁血战军。
虽然各抽起了部分人马汇聚在此,但这种藐视秦府的行为等于公然反叛,奈何府内已无人制衡商氏。
“先生,需要传讯给小姐吗?”
柳小荣淡然道:“你们秦府可有能力来支援?支援我这局外人?”
宋恒道:“先生说笑了,我们秦府贵为云州大族,麾下的附属势力也有不少,只要命……”
话未说完,宋恒愣住了。
秦府内部现在并不铁板一块,绝大部分的长老还是不愿在此时铲除商氏,与玉仙门彻底撕破脸。
反而,他们认为此刻是两家结为盟友的最佳时机,只要秦沐诗能与商无道完婚,他们秦府再助商无道踏入尊者之境。
到时玉仙门内,他们秦府也有一席之位。
当然,随着商无道败亡,这条路子估计是行不通了,但府里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还是会从中阻挠。
正如柳小荣说的那样,他对秦府而言是局外人,哪怕是秦沐诗下令,站在秦府这边的附属家族会真心出手的又有几个,现在只能自救了。
“先生是打算长住古地?”
不怪宋恒有这个想法,他们不敢入古地,自己等人就静待大军退兵,六万铁军长期驻扎在幽都城外,商寒山要承担的压力可想而知。
然而柳小荣道:“走,去城外看看,杀些畜生祭天!”
……
“这是哪个宗门要攻打幽都?”
“有魄力,是个英雄好汉!”
“你们来此不久吧,连这都不知道,玉仙门这是在跟人叫阵呢!”
这人话刚落,城外大军驻扎的铁营里就走出六人,其中两人手持檄文,另外四人掌托传音石。
“喏,开始了!”
几人朝铁营那边望去,只见两名校尉铺开檄文,施法高喊,其声透过传音石传遍于整个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