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小鸟而已,也许是这个星球的特产。
云生想了想,又折身回去,俯身从睡死的苏海楼身上翻出了一张魔法符。
繁复的花纹看得人头晕,但云生记得苏海楼说过,这是用于攻击的魔法道具。
只要……撕开。
深蓝色的魔纹在房间里发出刺眼的光,在半空中缓慢成型。
窗外的小鸟也被亮光刺醒,睁着黑豆似的眼睛,看一眼屋里的亮光,下意识想要展翅飞离枝头。
然而爪子刚离开枝杈,刺眼的魔法阵中央便飞射出几道细长的冰棱,像是密集的细箭,小鸟躲闪不及,被数道冰棱扎中,扑棱两下翅膀,就直挺挺地掉下去。
云生眉头终于舒展开——
谁知道有没有能跟动物交流的异能者。
至于那个魔法阵……
云生随手将撕碎的魔法符丢到苏海楼身上,转身朝外走。
——反正也不是他的房间。
在他没有看到的窗外,白色的小鸟在坠入草丛的瞬间便化作黯淡的光点,飞快地消散了。
花坛杂草的根部,只留下了一滩冰锥化开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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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夜是被脸颊边一阵毛绒绒的触感蹭醒的。
他睁开眼睛,就正对上一双无辜的黑豆眼。
可爱有可爱的好处,至少吵醒了别人睡觉也不会被责备。
陆辞夜伸手摸摸小鸟身上的绒毛,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好在仅剩的一点理智让他想起来,这只小鸟身体里面装着一个成年男人的灵魂。
还是叔叔辈的。
陆辞夜摸了两下就遗憾地放下手,打着哈欠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易星移说:“你快掉下去了,去床上睡。”
陆辞夜坐的是窗沿,原本是用来摆装饰品的小平台,坐一个人勉勉强强,微微转下身,半边身子几乎都探出了窗外。
距离地面有好几层楼的高度。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天上繁星点点,与陆辞夜前世曾经见过的无数夜空又是不一样的风景。
陆辞夜只记得自己本来是想坐在窗边吹吹风,没想到风吹得太舒服,一不留神就睡过去了。
更深层一些的原因是太过疲惫,短短几天的时间,灵魂撕裂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
但在力量几乎尽失的情况下,他还是毫无戒备地睡了过去。
即便被中途叫醒,他也生不出任何警惕之心,反而莫名有一种懒洋洋地晒着暖融融的日光般的放松感。
房间里本来也只有一只鸟而已。
还有一个已经陷入沉睡的灵魂,陆辞夜摸了摸脖子上自幼带着的木珠子,一点微弱的力量流进他的指尖,但他没有注意到。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他又生出了倦意。
“没事啦,不会掉下去。”陆辞夜嘟囔着拒绝,他实在是懒得再动了,“掉下去也没事,风会接住我的。”
陆辞夜已经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隐约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陆辞夜半阖着眼,伸手戳戳跳到他肚子上的小鸟嘴巴,有种钝钝的触感。
“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下意识问了一句。
小鸟身子僵了僵,脑袋抬起来,陆辞夜手伸过来没戳准,摸到他的脖子,顺手揉了两下便慢慢垂下手,呼吸重新变得平稳。
陆辞夜已经睡着了。
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句什么话。
于是他自然也听不到,确实有一声低叹回荡在狭窄的房间里。
小鸟无声地扑动着翅膀,在床边落地,眨眼之间便变回男人的模样。
男人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脸上再没有面对旁人时的冷淡疏离,而是透着一种久远的怀念。
指尖悬在半空良久,才轻轻碰了碰陆辞夜的脸颊。
一句低声的“是”,当然也没有人听见。
半晌,他微微俯身,将坐在窗台上的少年抱回到床上。
陆辞夜没有醒。
易星移帮他盖上被子,安静地坐在床边,抓住他手心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淡淡的金光在他们掌心相触的地方缓缓流转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易星移将那只手也塞进被子里,转身走到窗边。
一抬手,一只白色的鸟落在他手背上。
易星移摸了摸它的背,低声说了几句,又放它出去。
白鸟在夜空中扇了几下翅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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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协会的接待室内。
头发花白的会长摸摸额头的冷汗,微微弯着腰,跟在后面送陆流风出门。
直到看到这位赫赫有名的战神大人走出大门,会长才捂着心口长舒一口气,旁边的人连忙争相上来扶住他。
看着一群人围在身边,会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缓过气就一个个瞪回去:“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调查边境星的事!”
有人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问了一句:“他们队里那个苏海楼,好像是三皇子的人,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会长冷冷的一眼瞪过来:“三皇子什么身份,‘战神’什么身份,你连这个都拎不清?”
老国王现在可还在呢。
说话的人悚然一惊,一伸手作势拍了自己一巴掌。
其他人也纷纷低下头,心思活泛的也都自行压下去,互相打过招呼,转身去忙自己该忙的事了。
另一边,陆流风走到僻静处,就看到了好友平时用来通讯的道具——那只白色的魔法生物。
“这么晚还在加班?”陆流风问候了一句,他以为易星移还在研究院。
易星移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开门见山切入正题。
“你还记得十五年前的那个女人吗?”
“什么女人?”显然陆流风的印象没那么深刻。
“觉醒了精神控制类异能,先后诱|骗|谋|杀|肢|解二百三十七人,被判以流放罪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