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欢就这样,以照顾连照为借口留了下来,就住在院中的小客房。
一早醒来,她恍惚以为自己还过着被囚禁的日子,睁开眼来,盯了半天屋梁。
这三天发生了太多事,纵是叶琼欢没心没肺,也不免需要缓一缓。深吸一口气,她揉揉眼睛,起床去打水。
院子里有水井真好,连照这口井可比她自己的清多了。叶琼欢仔仔细细梳洗完了,察觉到墙头有目光正盯着她,抬头。
墙头一排三四个脑袋,齐刷刷缩了回去。
叶琼欢一头雾水,怎么,连照每天都要被这样偷看吗?
太可怜了吧,这算是什么日子啊。
正感慨着,院门被敲响。叶琼欢回头看一眼连照的房门,还闭得紧紧的。
说好要照顾连照,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她戴上面罩去把门打开了。外面是一名捧着食盒的弟子,和……十来个两手空空,眼巴巴在后面张望的弟子。
看来是送早饭来。叶琼欢唇角动一动,扯出一个笑:“多谢了。”
说着就要伸手接食盒,那捧食盒的弟子却一缩手,很舍不得的样子。
“是魏师妹?”那弟子支吾一阵,才说,“连师兄病了不方便,我料想到你第一天来,不知在哪里用早饭,才特地送过来。今日之后,就要你记得去八珍堂和我们一起吃了。”
好麻烦。叶琼欢在心底“啧”了一声,为难地蹙起眉头,在有限的上半张脸上现出楚楚可怜的神情:“这只怕……”
那弟子一愣,恍然大悟:“听说魏师妹不能摘下这面罩?”
叶琼欢点头,杏眼微微向上瞅着眼前人,这是她百试百灵的秘技:“不知能不能麻烦师兄,以后也帮琼花将三餐送到这里来?”
那弟子怔怔的,只知道点头。叶琼欢面上微笑保持不变,信手将食盒接过来,当着十来号人的面,礼貌而又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院门。
虽然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不会久,但叶琼欢还是考虑着在墙头放一排刺。不然连照这日子过得也太不自在了。
她将门闸好,一边往回走,一边打开食盒看。一碟青翠小菜,两个粉面点心,一碗瘦肉粥,还不错。
叶琼欢抱着食盒,站在连照房门前正想敲门,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里面的连照居然已经穿戴整齐。毕竟寄人篱下,叶琼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连师兄,我替你取了早饭来,你快趁热吃吧。”
不讨好着点连照,谁来收留她?连照却只看她一眼,说:“你先吃。”
叶琼欢不动声色打量他一遍。看起来还是病病歪歪的,但穿着长靴,显然是要出门。她天真追问:“连师兄这是要去哪儿?”
连照本来已经开门走出两步,被她锲而不舍追着,不得不回头:“浇花。”
这一次,叶琼欢是实打实,两眼放光了。
她揪住连照:“你也种花?”
这还是她十年来,第一次在新爱好上找到同好。要知道,如今的她在园艺上颇有心得,兴许造诣已经超过了御剑。
跟着连照,叶琼欢一路走到后院院墙前,却也没看见什么花圃。在连照的指引下,她才发现,他口中的花就长在墙角。
是一排柔柔弱弱的,七八株龙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