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兰和乳母被打了板子的事情,还是曹布德自己发现的,能进她屋里伺候的人不多,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个,乍一下少了两个,顶上来几个新面孔,只要她不是个傻的,都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顿时曹布德心里“咯噔”一下,别不是出事了,不怪她往坏的方面想,宫里的主子可没有把奴才看在眼里的,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谁会在意呢。
“恩和,去把恩和叫来,”曹布德立马吩咐下去,除都兰外,她最信任的就是恩和。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早掀了被子自己下去找人去了。
恩和今天很忙,都兰不在,大部分都兰该做的事情恩和都揽下了,在曹布德面前来来去去的,一会儿不在的功夫,就又被叫了回来。
“格格,恩和在呢,”恩和急匆匆的进来道,身后跟着个提食盒的小太监,清粥小菜,是恩和专门盯着做出来的,理由是他们格格病了当然得吃的清淡些。
托了慈仁宫有小厨房的福,这效率跟在御膳房做的比,快了不是一点两点,跑起腿来也不费劲,有的是争着抢着想在主子面前露脸的小太监。
“都兰她们呢,”曹布德不打马虎,直接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不提还好,一提恩和的伤心劲就上来了,眼眶说红就红,之前她都强撑着,曹布德一关心,自然就忍不住了。
“都兰她们被太后娘娘罚了去,挨了几个板子,太后娘娘仁慈,叫养好了伤,还来伺候格格。”
可不是仁慈,在宫里,挨了几个板子算什么,做奴才的,各个都被罚过,只是如何罚不同罢了。
“是我不好,”曹布德抿了抿唇,秀气的眉毛都耷拉下来了,她生病累的身边人被罚,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格格快别瞎说,”见曹布德自责,恩和很不赞同,她心疼都兰她们被罚,更心疼曹布德生病,在恩和心里,他们格格是最好的主子。
事情已经发生了,曹布德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让恩和去箱笼里找了上好的伤药,带回去给都兰她们用上,好歹能少受些罪,早点好起来。
病了一场,哪里有吃东西的胃口,曹布德体贴,只稍微动了两样东西,剩下的都让底下人分了。
她的身子骨健壮,少有生病喝药的时候,这次一病,更是让她彻底讨厌上了中药这种东西。
奇绶小哥三是第二天来看的她,各个都带了礼物,奇绶和永干的身子骨没有她结实,他们喝药的次数比曹布德多多了,对要喝药的曹布德面露同情。
因为曹布德是中暑,不怕传了病气给别人,所以她很大方的留了他们一段时间,说说笑笑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曹布德在心里想,‘就是要这样热闹些才好,’静养静养,一天到晚的闷在屋子里,没病也得闷出病来。
还有她屋里的窗户,早上醒来的时候关的严严实实的,就差再糊层纸上去封起来,在曹布德的强烈要求下,离她远些的那些好说歹说打开了一半。
奇绶兄弟都上门来看她来了,走的时候曹布德怎么会让人空手而归,送的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是她常吃的饽饽,多放几天不是问题。
无趣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熬过了康熙三年,缓缓的迈入了康熙四年,这一年,宫里比以往热闹多了,各家命妇频频带着自家适龄的格格出入宫闱,特别是赫舍里家的格格和钮钴禄家的格格,她们两个都是皇后的热门人选,前朝的博弈将会决定最终结果。
曹布德是见过两位格格的,在太皇太后的慈宁宫,太后的慈仁宫,看着年纪不大,说话做事无一不妥帖,不考虑政治因素,哪一个做皇后都绰绰有余。
请安日日有,遇见赫舍里格格和钮钴禄格格只是时间问题,在曹布德的殷切盼望下,未来的两大皇后总算又在慈宁宫碰了面。
落座没有多久,有小太监来通报,‘皇上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来了’,椅子都没有坐热,曹布德起身随着众人给小康熙行礼。
两年过去,小康熙不能再称为小康熙,虚岁十二的康熙已经渐渐有了日后的威严,只偶尔看到他那张稚嫩的面孔才会想起依康熙的年纪,他还是个在读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