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便认出来,给我们开门的是安娜婶婶。 就如阿尔所描述的那样,她是个风韵犹存、精明强干的女人。她的头发整齐的用头巾扎起,身上的围裙没有任何污渍,眼神锐利,神情警惕,直到见了阿尔才微微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这位就是林中贤者梅林大人吧。”安娜隐晦的打量着我,“艾迪他们在里面。” 我拉下兜帽,对安娜婶婶笑着点了点头,做足了神棍的姿态。 我对自己现在的扮相还是颇有信心的。先不说隐藏在斗篷下面的衣着,就凭我特意为了梅林马甲弄出来的这张雌雄莫辨、清秀温和的脸,从开始就是朝着“一看就知道是个饱读诗书的文化人”来量身定制的。 安娜婶婶的戒心很强,但对上阿尔肯定的眼神,还是在嫌弃的瞥了罗宾汉一眼后,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面包房内打扫的很干净,采光也很好,但货架上是空的,应该有段时间没摆东西了。 安娜带我们走进了后院,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尖细的声音,“你这个碧池、*子、贱.种!我要杀了你!” 我狐疑的看着阿尔和罗宾汉。 “那个女人疯了,我告诉过你。”阿尔耸了耸肩,“她要毁了艾迪。” 你说了半天也没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我已经没力气吐槽阿尔了。 “但我不会让她这么做。”安娜婶婶气定神闲拿起了放在墙边的扫把,利索的朝前面捅过去,“安静点,没看到有客人来了吗?” 越过安娜婶婶并不宽厚的肩膀,我看到了屋檐下挂着的鸟笼里关着的妖精,而站在鸟笼边的是一个拿羽毛不断逗弄妖精的穿着蓬蓬裙、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 安娜婶婶的扫把,就捅在了这个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朝我们做了个鬼脸,丢下气急败坏的妖精,咯咯笑着跑回了房间内。 我回头看罗宾汉,他果然善解人意的对我介绍道,“刚才那个就是恶作剧魔女坎妮,笼子里的就是薇拉,她已经疯了。” “我没疯!没疯!疯了的是你们!”薇拉把鸟笼扯的哐哐作响,“我早晚会从你们手里把艾迪救出来!” “救出来?”我继续看着罗宾汉。 “艾迪不是喝了被她换过的药水吗?那瓶药水据坎妮说是用来增加女性魅力的,然而艾迪是男的,于是等药效发作时,他就变成了女孩子。”罗宾汉中规中矩的陈述。 阿尔按奈不住的插了句嘴,“艾迪就是在那时说服雷西亚的!” 看阿尔那副“我吹爆”的表情,我都怀疑他私下里给艾迪写了赞美诗,毕竟我刚见到阿尔时,他还是个忧郁的文艺青年,结果现在完全变成了艾迪的脑残粉是怎么回事? “薇拉觉得都是她的责任,想要把艾迪变回去,但她和薇尔莉特都做不到。”罗宾汉习以为常的无视了阿尔的追星狂热,“薇拉就逼问坎妮,怎样才能让药水失效。” “就是在她们争论的时候,艾迪抓紧时间说服了雷西亚,然后用雷西亚的那份禁忌之爱换得薇尔莉特法力大增,就……”罗宾汉支吾了一会,“就……暂时把艾迪变回男性了。” 他肯定省略了很重要的地方,但看阿尔抬头望天和罗兵汉低头看地的样子,如果我继续追问,他们就又要停在这里了。 “不就是看到了艾迪身上不该看的部分吗?两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安娜婶婶说,“艾迪自己都不在意了,你们还这么记在心上。” 到底是哪里!安娜婶婶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在意了啊! “咳、肩膀。”阿尔小声说,“女性的肩膀被迫暴露在公众视线中实在是……” 你们是哪里来的原始人啊!吞吞吐吐了这么久,就因为看到了艾迪变成女性时的肩膀?我就不该对童话世界的纯洁度有任何怀疑。 “阿尔先生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一个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就算我现在的状况特殊了一点,也还是个刚刚成年的男子吧。这种事情没什么好介意的。” 走出来的是一个绑着小辫子、穿着男装和马靴的金发碧眼的可爱的女孩子。 她胸前微微凸起的部分告诉我,这真的是个女孩子,但我最先注意到的是她左眼眼角下那颗过于明显的泪痣。 “后面的事情我来说吧。”从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的头发里钻出来了一个比关在笼子里的妖精小了好几号的、约莫拇指高的妖精,“希望传说中的贤者梅林能有个好故事来帮我们解了这道难题。” 笼子里的薇拉看到比她小了好几号的薇尔莉特,又开始闹腾,但她只是让笼子摇晃的幅度翻了个倍,嘴里嘶嘶的含糊着,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雷西亚的那份爱并不纯粹,所以我选择的办法是将艾迪体内的药剂凝聚成一个点,然后封印起来。”她指了指艾迪的肩膀,“然而这份封印并不稳定,偶尔会转移到其他地方。” 我明白了,阿尔和罗宾汉他们是因为这颗浓缩了巨大女性魅力精华的痣…… 想想柳宿、富江、迪卢木多、迹部景吾和旗木卡卡西,这里面哪一个有正统主角命了? 这颗会到处乱跑的痣得去掉!必须、肯定、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