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大睡的一团黑乎乎的小乌鸦精忽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乌楚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身子里有一股令鸦陌生的力量在流动,像是一丝一缕汇聚成汪洋,它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地,笨拙地摸索着这股力量。
就在乌楚试着触摸这股力量的一霎那,以它圆滚滚黑乎乎的小身子为中心点,房间中忽然生起一阵大风向外扫去。
窗帘被狂卷起来,门“砰”地一声大开,厍沧的龙须都被吹了起来。
小乌鸦精怔怔地,低头看看自己小小的黑胸脯,忽然整只鸦高兴地蹦哒起来,在厍沧的龙鳞上跳来跳去。
乌楚扑腾到客厅,又试着摸了摸那股力量,客厅中的灯盏、沙发和茶几都“砰”一声巨响翻了过来。
于是小乌鸦精狂喜了,在客厅扑腾着折腾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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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乌楚挺着小胸脯戳在厍沧的办公桌上,整只鸦看上去都莫名得意洋洋。
厍沧顺手揉了揉那圆滚滚黑乎乎的触感极好的一团,小乌鸦精那掩饰不住的得意样子让厍沧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一上午的世界总裁办公室人来人往,小乌鸦精就在厍沧的办公桌上悠悠然踱步,爪爪踩着价值上亿的合同,抖抖小黑翅膀,其他人牙酸地看着崭新合同被踩出褶皱,敢怒不敢言。
“这是敖临和敖涣的合同,总裁您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我马上就去改。”当时的薛经理,经过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打击后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被新总裁开掉,振作一番后又厚着脸皮滚回了鹏振,敖临和敖涣当时就签在他的手下,现在知道这两位的背景是新总裁自然十分殷勤,屁颠颠地捧着兄弟俩的合同来了。
“敖临敖涣”两个名字让无所事事抬起小黑翅膀埋头梳理着羽毛根的乌楚一下子抬起小鸦脑袋来,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薛经理。
薛经理缩了一下脑袋,战战兢兢地,顶着新总裁的压力把合同放到了总裁办公桌上。
因为是总裁的“亲戚”,所以敖临敖涣的合同被薛经理拍马屁改得十分优厚。
乌楚低下小鸦脑袋,看到了那一叠崭新的纸,上面写满了字。
鸦鸦只认得几个字,敖临敖涣的名字模模糊糊认识,但是听到眼前这个人类的话,小乌鸦精一下子就确认了这是那对可恶的应龙双胞胎兄弟的东西,看上去十分重要。
于是乌楚挪动爪爪,踩上那崭新的还留着墨水气味的新合同,非常故意地在上面踩来踩去,还用爪爪刨动。本来小乌鸦精的爪爪就会把合同弄皱,在它的故意之下,合同顿时被弄得皱巴巴一团。
乌楚十分厚脸皮地占据着位置不挪动,圆滚滚的小身子压在合同上面,虽然重量不重,但是要抽走它还是会受到不小的阻力。
薛经理牙酸地盯着刚整理出来的合同,但是一边是总裁的亲戚,一边是总裁的爱宠,薛经理感觉自己哪边都得罪不起,怂巴巴地一下一下瞅着。
厍沧的态度也印证了他不敢吱声的做法是正确了,几乎纵容着那只黑乎乎的鸟在价值千万的合同上乱刨,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得薛经理几乎都腿酸了,厍沧才终于伸手从乌楚的爪爪下抽出那份合同。
十分记仇的小乌鸦精自然不情愿,黑乎乎的小身子沉甸甸压在合同上——但这“沉甸甸”只是小乌鸦精对自己的体型有着错误的认知,厍沧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轻轻松松就把合同抽了出来。
乌楚圆滚滚软乎乎的小身子被纸张的力道带得翻了下去,从另一头滚了在了桌子上,然后惊吓地探头探脑左看右看,爬起来扑腾一下小黑翅膀。
然后它就看见厍沧拿起那些人类经常用的一根长长的叫“笔”的东西,在合同上画了几下。
乌楚蹦哒上前,啄起厍沧放下的笔,学着厍沧的样子就要对着合同乱戳。
这下它没有得逞,厍沧握住它圆滚滚软乎乎的小身子,让鸦不能动弹,叼着笔扑腾着翅膀挣扎。
薛经理头上被吓出的冷汗这才敢擦,连忙上前战战兢兢接过合同,合同上厍总的名字已经签了,但是那上面的褶皱……薛经理皱着眉头,一脸难色,小心翼翼道:“厍总,要不要……重新印一份?”
厍沧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薛经理下意识抖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厍沧的声音响起:“有影响吗?”
薛经理连忙拨浪鼓一样摇头。是没有影响……但是敖临敖涣可是总裁您的亲戚啊……而且这俩少爷看起来就脾气不好。
薛经理没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他悄悄瞄见总裁嘴角勾了一下,纵容地用手指揉搓着那只黑乎乎圆乎乎的黑鸟,“那就这样吧。”
那只乌漆麻黑的鸟好像还听懂了,厍沧的话音刚落它就洋洋得意地挺起小胸脯。
薛经理一边后退一边擦汗,一边觉得员工私下传的“恃宠而骄”放在这只鸟上还真准。
不过他有一点没猜错,那就是这俩“大少爷”脾气的确不好。
而且在听到薛经理支支吾吾解释是总裁的宠物“不小心”弄的之后双胞胎弟弟还露出了阴测测的让薛经理不寒而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