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花海别院的脚步顿了顿,沈星河神识一扫,便看到花海之外,已是青年模样的摇光正与几个剑宗弟子对峙,气氛看起来有些紧张。
只听为首的剑宗弟子沉声道:“摇光长老,您这是何意?我等受宗主之命,前来拜访太上长老,您为何执意阻拦?!”
摇光却依旧面色不善,对那几个弟子道,“我说过,我师尊在闭关,不见任何人。”
说到这,摇光“噌”地拔出腰间长剑,直指那几个剑宗弟子,“即便是宗主门下弟子,也不得擅闯问剑峰!”
“你——!”
气氛一时间颇有些剑拔弩张,沈星河却完全不担心摇光,因为那几个剑宗弟子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元婴,远不是摇光的对手。
时隔近八百年没见,沈星河发现摇光看上去成熟了很多,甚至还蓄起了小胡须。
沈星河:……
好怪,再看一眼。
神识忍不住又扫向摇光的小胡须,沈星河正暗自在心中发笑,手中却忽然一紧。
沈星河回神一看,才发现师尊已走出去好几步,却因为被他扯着袖口,再不能前行。
猝不及防对上师尊淬银的美目,沈星河心中讪讪,连忙上前几步跟上师尊,向花海深处走去。
边走沈星河边传音给云舒月,师尊,剑宗内部好像确实出了不小的问题。】
不然根本不可能有弟子擅闯问剑峰,还敢对已是长老的摇光叫嚣。
云舒月如今已是合体期修为,沈星河是化神,整个剑宗除柳狂澜外,再没有与他们修为相当的人,因此直到进入花海别院,依旧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别院之中依旧若八百年前般宁静雅致,但或许是天光微亮的缘故,也或许是院内未点烛火,看上去竟有几分冷清。
沈星河很快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认出那是柳狂澜的声音,沈星河心中顿时一惊,神识刚要扫过去探查柳狂澜的情况,却忽然被师尊的神识挡住。
沈星河侧首看向师尊,只见师尊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星河便暂停下脚步,与师尊一同听着屋内的声音。
他很快听到一阵细微的吞咽声,似乎是柳狂澜在喝药,沈星河也确实嗅到一股浓郁的药香。
屋内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沈星河很快听到那人的声音,忆起那似乎是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医修花自栖。
只听花自栖略显不悦道,“外面又在吵什么?古老头如今是越发放肆了,你明明早已放出潜心闭关的消息,他却三天两头派人过来试探,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柳狂澜闻言似乎笑了,“大概是在盼着我早点死吧。”
话音刚落,柳狂澜便被花自栖狠狠拍了下,“死什么死?我花自栖要留的人,阎王来了也休想带走!”
柳狂澜又忍不住笑,“是是是,是我说错了,我们花大夫最厉害。”
说完,柳狂澜忽然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着咳着,指缝里便又有了一丝血腥气。
花自栖顿时沉默。
半晌后,才低声对柳狂澜道,“你放心,等那几味药找到,我一定能治好你。”
见他俊秀的眉眼间暗生沉郁,似乎隐隐做了什么决定,柳狂澜微微凝眉,掏出手帕擦干净唇边和掌心的血迹,这才认真对花自栖道,“不要去找药王谷。”
心思一下被柳狂澜戳中,花自栖惊讶地看向柳狂澜,就见柳狂澜笑着对他道,“不然你再出事,我可没把握一定能带你回来。”
花自栖:……
这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又拌了几句嘴,花自栖说不过柳狂澜,被逗得恼羞成怒,很快便离开了。
花自栖离开后,柳狂澜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目光很快落在卧室外的屋檐下,柳狂澜神色冷漠道,“不知何方道友来此,可否现身一见?”
明明处于隐匿状态,却被柳狂澜目光精准锁定的沈星河:……
咳,他明明也是化神,为啥还会被柳前辈察觉到?
而且,看柳前辈的面色,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一想到这,沈星河立刻挪到师尊身后,企图用师尊挡住自己。
难得见他这么怂,云舒月眼中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很快在檐下现出身来。
顺便把沈星河带了出来。
沈星河悄咪咪从师尊身后探出头来,对正靠在床上,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柳狂澜挥了挥手,微笑着道,“柳前辈,好久不见。”
话音未落,忽见柳狂澜一脸喜色地从床上直冲而下,张开双臂直奔他们而来,“阿月,小星河!你们果然还活着!”
沈星河:……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果然,“阿月”什么的他听着还是感觉好怪啊啊啊!
还有,柳前辈是不是也太热情了?
这是要把他和师尊都抱住吗?
正想着带师尊躲开会不会不太好,沈星河腰间忽然一紧,在被柳狂澜抱住的前一刻,被师尊精准带离原地。
“蝉不知雪”“啪”地拍在柳狂澜身后,直把人拍进屋外的花丛里。
笑容瞬间凝固的柳狂澜:……
很好,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蝉不知雪”,果然不是他在做梦。
这对儿可恶的师徒,是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