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小孩心性,我问你答这游戏,没玩上几轮,阎溜溜就不能集中注意力了,大眼睛四处乱瞟,对啥都好奇。
他不光回答起问题来心不在焉,还反客为主,小嘴叭叭不停地问夏满时,这是啥,那是啥。
“中央空调,吹风机……你又不是头一回来上面的幼儿园,怎么跟个小古董一样,啥都不懂呢?”
夏满时不光是耐心告急,甚至还有理由怀疑阎溜溜在逗她玩儿。
毕竟是一百零八岁的老小鬼,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
“谁说我不懂啦!”阎溜溜不爱听这话,扭了扭煤气罐罐大小的身板,急吼吼反驳道。
好嘛!她又有点相信,他是真不懂了。
其实夏满时自己都问烦了,倒不是烦阎溜溜。
而是问了这么久,这翘屁小鬼啥都不知道!
看来她是贼船已上,职不太好辞!
夏满时深沉地叹了口气,就是去玩剧本杀,还有信息提示呢!
她这啥都没有,通关难于上青天。
能怪谁呢!被爹坑出了一脸血。
想到此,夏满时又画了张招魂符,招夏老道来着。
可老头的叛逆期绝对是延期了,叫他来,他偏就不来。
于是,我问你答的游戏over。
再不over的话,夏满时绝逼会抛下大人的尊严,跟小鬼吵架。
实在是太闹心了。
阎溜溜这才想起奖励的事情,他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愣是没算出来,新老师一共问了他多少题,他又答上来多少,没答上来多少。
所以这个奖励还有没有啊?
想问又不敢问的心情在拉锯。
夏满时见他小胖手指头都快掰掉了,于心不忍,转身给他点了三根香。
“不是说还有纸钱吗?”阎溜溜边吃香,边吧嗒着小嘴,怪不知足地问。
夏满时噎了一下:“你还要啥自行车啊!”
这是个感叹句,阎溜溜愣是听成了疑问句,兴冲冲地答:“要四个轮的那种自行车,就是后面一个大轮,大轮的旁边还有两个小轮。”
他大眼睛眨巴眨巴,期盼的意味很浓厚了。
果然是贼船!
夏满时摆摆手,打着哈欠说:“睡醒再说!”
都早上五点半了,一夜没怎么睡的她决定去眯个两小时,才好有精神上班。
没有工作的时候想工作,有工作的时候想翘班,人生…真是进退都难!
八点多,夏满时手捧着豆浆和一袋麦爸爸早餐套,到达拍摄现场。
她跟阎溜溜约法三章:“一不许冲动;二、不许打人;三、不许问东问西。”
这青|天白日的,小鬼能出门,可不是因为阎溜溜的能耐大。
具体是因为啥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只要跟着老师,就是打太阳底下过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却是阎溜溜头一回逛大街,头一回见跑起来呜呜叫的大汽车。
就像女孩子天生对芭比娃娃没有抵抗力一样,小男孩没几个不喜欢车的。
他太兴奋了,想奶嗷嗷地喊一嗓子,听了新老师的话,顿时卡了一下壳。
说不许他打人,这个他懂。
就算是新老师不交代,好孩子也是不会打人的,夜里那出叫意外。
但另外的两条他就不懂了。
阎溜溜赌气似地说:“知道了,下次再有人欺负你,我一定不冲动,乖乖躲在你后面,才不会帮你出头呢!”
说到帮她出头,夏满时顿时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拷问。
她改口道:“我忙的时候你不许问东问西,闲的时候……视情况而定吧!”
“哼!”回应她的是阎溜溜奶哼哼的闷哼声音。
说话间,化妆室到了,吴怡那儿早就忙翻了天。
她的精神头看起来却不太好。
演员拍大夜,化妆师是能抽空眯一会儿的,但睡眠质量什么的就不用奢望了。
昨夜有点小特别,从半夜开始,严明的小助理潘海东,一直在群里直播夏满时的消息,吴怡就再没睡过。
[号外,号外,挤走咱们满宝的是网红蒋明月,真人一点都不仙。]
[这年头的网红靠的都是ps。]
[虽然但是,人家的靠山硬啊,资方爸爸钦点,肯定要硬捧啦!]
……
这群并不是《太子妃》剧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里面。
毕竟也不是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八卦。
群里没几个人冒头,说到底大家都是小角色,人轻言微,也就只能聚众吐吐槽了。
吴怡的心里不痛快,可要在群里骂蒋明月总归不太好。
谁知没过一会儿,潘海东又发了信息。
[号外,号外,咱满宝真不是盖的,发生了神秘学事件,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啊,这女三,蒋明月十有八|九抢不走。]
[纳尼??这么戏剧化的吗?]
[什么神秘学事件?]
吴怡的关注点根本没在神秘学上,赶忙插了一句[消息保真吗?]
[保!]
小助理信誓旦旦保证[你就等着一早,满宝去找你化妆吧!]
吴怡可是从那会就翘首以盼,眼见夏满时姗姗来迟,她嗔怨地说:“哟,大师来啦!搞定了也不知道给我发个信息!”
从满宝到大师,不用问,想来中间少不了小助理的添油加醋。
夏满时双手奉上了早餐大礼包,赔罪道:“你不知道,我这一夜过得……”
托儿所的事情又不好跟别人说,她叹了口气。
吴怡只当是她为了失而复得的角色感慨,也跟着叹了口气,紧跟着就笑了,继续昨晚没结束的话题,“满宝,我跟你说你这个黑化妆……”
阎溜溜眼巴巴地看着新老师将那么那么多吃的,都给了这个女人,心酸不已。
他原本以为这些吃的都是给他准备的呢!
不是夏满时思虑不周,早上出门她又喂了小鬼三根香,都听见他打饱嗝了。
吴怡刚熬了夜,胃口不大好,她打了个哈欠道:“我给你化完妆再吃,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找地儿睡觉去了!”
夏满时一听这话,赶紧在化妆镜前坐好,“也不知道他们昨晚拍到哪儿了!”
吴怡没关注这些,说了句:“谁知道呢!搞得人心惶惶的。”
这一忙工作,夏满时自然就把小鬼忘在脑后了。
煤气罐罐:哼,就,生气!
阎溜溜不能离开老师太远,一开始就坐在化妆室门口的长条凳上。
这立秋后的秋老虎,热死个鬼,他觉得自己都冒白烟儿了。
没多一会儿,阎溜溜就抖着自己个儿的小龙袍,又打门缝里挤了进来。
还别说,这个叫空调的大柜子,就是怪舒坦的。
煤气罐罐一样的小身板舒坦了,可心里还不得劲。
趁着新老师和化妆师讨论那朵大红色头花,该别在脑门还是脑后的时间,阎溜溜蹑手蹑脚地挪到了放麦爸爸快餐的桌子旁。
一开始就想闻个味儿。
后来吧,愣是没刹住车。
那个圆圆的小碗,外皮酥酥的,里头嫩嫩的,好好吃啊!
那个甜甜的馒头夹肉肉和菜菜,也好好吃啊!
还有喝的,吧唧,吧唧!
吴怡的手快,不过四十分钟,与昨晚一模一样的黑化妆完成,她本人还是非常满意的。
她放下化妆工具,顺手拿起麦爸爸豆浆,想要补充一点元气,一口下去,哇的一声就喷了出来。
“这是三年前的豆浆吧!都变味了,还敢拿出来卖!”
情况可能不是吴怡想的那样。
夏满时火眼金睛,一眼瞥见不自在的阎溜溜,和他明显又鼓了不少的小肚皮。
惨了,惨了,要被发现了!
阎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小屁屁一撅,又开始面壁了。
夏满时内心叹息,觉得一会儿还得跟他约个法。
这时,吴怡又拿出了袋子里的蛋挞。
幸好夏满时眼疾手快,挡了一下,“嗯……这个也是三年前的!”
被小鬼吸食过精华的食物,除了难吃就没有其他的味道了。
不吃就不吃吧,反正也没多饿。
吴怡就是觉得夏满时神神叨叨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可不就是神神叨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