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五点半,熟悉的校园喇叭开始催同学们起床。
余一周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艰难的把眼皮掀了掀。
屋里的灯明晃晃的刺眼,他眼一闭几乎又要昏睡过去。
迷糊中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人握着放到一旁,温度凉凉的他还有些舍不得,蹭了一下,又想继续把腿伸过去搭着。
沈晏华眼睛微眯,一夜未眠让他有些烦躁,但令人愉悦的气味沾染了满身,甚至是他的巢穴都被铺满,他下意识的抱着私心的念头希望捕捉到的猎物继续安稳的待在里面。
他扫了眼团成一团睡得正香的人,细窄的腰充分暴露在他的视线里,被子被他团成一团堆积到胸前,半张脸都埋在他的被子里,由于埋着头睡觉的缘故嘴唇有些艳红,愈发衬得面容精致。
昨晚的场景仿佛又在一遍遍重现,脖颈后故意停留的濡湿,绵软中带着一丝温热,像吻住了脆弱的神经,整个大脑皮层都是麻木且失灵的。
沈晏华手指灵活的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不动声色的把被角扯出来往下拉了拉,盖住了圆圆的肚脐。
走到另一个房间顺手把沾了血的纱帐取下来扔到昨天打包好的垃圾桶里,慢慢悠悠的下去出早操。
正好碰见蒋纭从另一侧一脸烦躁的走过来,看见沈晏华手里提着的东西,快走两步,规规矩矩的立在一侧空出来一条泾渭分明的小道,八卦的探头过来。
“晏晏,你怎么用粉色的纱帐?这能挡住蚊子吗?”
沈晏华没开口,他也不敢直接动手,虽然他俩算是一个圈子的,也算从小玩到大,但小时候留在身体里的血泪教训太严重了,以至于见到这张精致的面孔就形成了肌肉记忆。
他七岁的时候摸了摸沈祖宗的小蝙蝠,耳朵毛直接被薅秃了,害他被另一只灰毛狼嘲笑了有三年。
沈晏华低头看了眼,纱帐从透明垃圾袋里伸出来一角,走廊的灯照上去,一闪一闪的有些发光。
“这是我室友的。”
蒋纭打了个哈欠,一脸睡意,“居然是那小子的,看不出来他居然喜欢粉色……”
说着说着突然瞳孔睁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晏华,“卧槽!凹糙?祖宗,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吃掉脑子了?”
这踏马是他有生之年能看到的场景吗?
血族小亲王纡尊降贵替别人扔垃圾?
要知道他的脏衣服都不会自己动手洗,有人专门过来收的……
虽然血族穷,但是格调永远不会丢、
蒋纭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这兜垃圾,今天就被他看见了,沈晏华不仅扔垃圾了,还扔了这么大一兜,而且还是帮室友扔……
沈晏华蹙眉,黑色的瞳孔划过一丝不耐烦,“闭嘴。”
*
余一周醒过来的时候,阳光从窗户外面斜射进来,正好打在他的眼皮上,耐不过,只好睁开眼。
漫无目的盯着对面的白花花的墙看,钟表指针正好停留在八点半。
!
余一周鲤鱼弹跳坐起来,撸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已经上课半个小时了?
他早自习居然没去上课!无故缺课叩平时分啊!
他撩起来被子准备下床,看到搭在身上陌生的灰蓝色小薄被,余一周意识回笼,小脸臊的厉害。
作为一只猫真是太丢人了,居然被一只小小老鼠吓成这样。
昨天他从他的金主爸爸身上跳下来之后。
是的,从昨天把老鼠打死的那一刻起,沈晏华!这个平平无奇只有脸长得帅,学习比他好上万倍的高冷傲娇小男人就成为了他的金主爸爸!
他金主爸爸把最亮的白炽灯打开,屋里亮堂堂的,于是他清晰的看见一排鲜红的血珠挂在他防的住蚊子,防不住老鼠的粉嫩纱帐上,影影绰绰的透出老鼠惨死在他枕头上的情形。
绿豆一般小的眼睛死不瞑目。
他真没想到,那只老鼠居然死在他舒舒服服的小床上。
他强忍泪意,把纱帐帘子挑起来,求着沈晏华把那小东西提溜出了他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