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能理解了，黥面在古代本来就是有罪之人的象征，自然不会被人们当成好人，一定是恶徒般的存在。

底下，有儒生一步迈出，儒衫飞扬，抬起手遥指黥面男子。

“杨贼！屠人满门，罪无可恕！当杀！”

尔后，儒生甩出手中的一沓纸文章，散落漫天，到处都是。

那纸文章落在黥面男子的身前地面。

封无缺见到这名儒生，微微一滞，拿起了这张纸。

嘴角上翘的弧度也不由被抚平。

感觉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尔后，将纸张对折，封无缺站起身，拍了拍白衫。

从护栏处一跃而下，从十米高的地方平稳落地。

“你说。”

“杀谁呢？”

封无缺走到了儒生身旁，轻声道。

“是封公子来了！”

“他就是洛阳封大青天！”

“封公子是我等心中偶像，道德楷模！”

看戏的民众见到封无缺，纷纷让开一条路，无论男女老少，眼神中带有崇拜。

封无缺走到了那儒生的身边，可这儒生却是怡然不惧，腰杆挺的笔直。

眉眼间，带着嗤笑，鄙夷，以及读书人的傲意。

对于名声极好的封无缺，许多名门儒生士子其实都看不惯，他们这些读书人，最希望的便是名声远播。

而这个劣迹斑斑，头脑简单的余荫世子，他凭什么？

文人本就相轻，对于名声极好的封无缺，自然有着嫉妒心理。

什么文武双全，什么正义表率？

至于那些诗词，他们才不信呢，堂堂一个十八岁的小儿，能有阅历做出这样的佳作来？

“此人当杀？”

那儒生扭头，与封无缺对视，眸子带有阴冷之色，道：“对，这杀人魔头！就当杀！”

“我是此人，就当自刎，为武馆死去的百余人谢罪！”

儒生越说越兴奋，眼底的讽意也越深。

他站在道义的最高点，俯瞰着封无缺，压制着声望极高的封大青天，他……好爽！

“你？谢罪？”

封无缺笑了。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你可听过一句话，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封无缺抬起手，遥对伫立阶梯，酒楼之中，带刀侠士腰间佩刀微微颤动。

一缕缕的剑气缠绕其上，竟是将隔空抽出这把刀。

刀爆射，落入封无缺之手。

手握刀柄，封无缺斜着脑袋，睥睨的瞥了那熙熙攘攘的人头，那义愤填膺的民众。

虚眼一探，微微一撇，打开了面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满目的红色感叹号！！！

全都是！

他看向那儒生。

头顶也是盯着鲜艳的感叹号。

“要谢罪是吧？”

那儒生神色微变，莫名感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暗道，此人自诩为洛阳正道，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吧？？

不过他还是惊呼一声：

“你……你作甚？！”

封无缺脸上带着温润的笑，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看。

锋锐冰寒的刀搭在了那儒生的脖子上。

像是画一幅写意山水，一刀如泼墨。

徐徐一抹。

那儒生捂着脖子瞪大了眼。

血，从指缝间陡然喷涌而出。

整个长街。

刹那间，寂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