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伴着呜呜的风声传到每一个金溪村汉子的耳朵里,而听到王猛的说的话,难以言说沉默却又伴着敬畏与期待,令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金溪江中。
数十年的时间太久,久到普通凡人几乎都要忘记金溪江神的存在。
“金溪江神一定就是金溪江神!我爷爷小时候掉进江里,就是金溪江神给捞上来的!”
“江神庙里神龟像,还是我家老祖宗立的模子呢!铁定错不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不知是谁开的头,原本沉淀在金溪江村民回忆中的金溪江神,被重新翻找了出来。
甚至,言辞中的争论也从起初的传说,全部改为证据确凿的事实。更有甚者,还嚷嚷着自己曾好几次被江神托梦,说自己家马上要发财了!
唾沫横飞,拍胸捶腿,就在众人越说越起劲儿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盯着金溪江水位的铁牛,突然高声惊呼。
“有鱼!那里有鱼!”
“江里有条鱼你大惊小怪个啥?给我吓一跳!”
听着铁牛破铜锣般的大嗓门,一旁耳朵被震得嗡嗡响的张猛,不禁捂着耳朵出声嚷嚷着。
“那条鱼不一样!它居然浑身冒着青光!就像就像一条龙一样!”
看着铁牛口不择言的模样,周围的村民只是摇了摇头,全然没当回事儿,甚至还一脸调侃地开着这个傻大个儿的玩笑。
“铁牛出息了,居然连龙长什么样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就应该长那样!”
无奈地摇了摇头,虽说铁牛这人在金溪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但是,这个人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倔。
但凡是他认定的东西,即便别人说破了天,他也只是一言不发地守着自己的想法,连家里的老娘都劝不动。
“铁牛,你可不要胡言乱语!咱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如果金溪江神他老人家还在,那形象也应该是河神庙中的神龟模样!你一会儿说它是冒青光的鱼,一会儿又说它是龙,你这些话要是让金溪江神听到了,他老人家指定会不高兴的!”
站在一旁的李叔也是村子里的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人壮得却跟牛犊子一样,即便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力气都不一定有李叔大。
可是,当他听到一向老实的铁牛,竟说着不敬江神的话语,本就对江神极为敬畏的李叔自然要捂住铁牛的嘴巴,省的惹恼了金溪江神,将对方气走不顾洪灾。
闻言,方才还粗着声解释的铁牛也乖乖地闭上了嘴,连同周围人也没了刚才的玩笑声。
“大伙儿加油干!虽然江神大人帮咱们压下了洪灾,但依然不能掉以轻心!万一这江水再涨上来,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在张猛的指挥之下,一众汉子们继续埋下头,有条不紊地将手里的石头垒在江边上。只是,比起最开始时的压抑慌乱,金溪村众人的情绪却已平静了许多。
唯独那张猛,虽然不再说话,但是他那双坚定不移的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刚才青鱼出没的地方,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
“淅淅沥沥”
大雨渐停,水浪渐止。
见瓢泼的大雨渐渐化为斜细的雨丝,原本躲藏在防汛坡上的一众金溪江百姓,也都陆续返回村子,开始忙碌地准备起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