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边怪叫,一边捂着眼睛试图止住血水往外跑。被诡异人头咬下眼球的痛苦甚至比他被妻子捅了个对穿更盛,这不仅是疼,而是一种极深的恐惧。
没有去管湿淋淋的裤子,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转瞬间,那条泥路已经近在眼前了。
手捂在空荡荡的眼皮上,中年男人不敢用力去接触,那种手感太奇怪了,他还是无法相信他进入这个副本的前五分钟就失去了一颗眼球。
在即将进入小路的前一秒,他扭过头去想看看那颗人头有没有追上来。
别墅的门框空空荡荡,那颗人头已经不见踪影了。中年男人刚想放松一下神经,却看到了黑漆漆的门里浮现出一张极其美丽的脸庞。
在月光的映照下,白皙、迷人、艳丽。
紧接着,整个身子出来了,高挑、修长、纤细。
女人很美,只是那双眼睛是血红的。
她的手上……还握着一把菜刀!
中年男人已经停止了思考,他甚至没有去想面前的女人到底是鬼还是玩家,他只是又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惨叫,扭头踏上了小路,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泥路的尽头了。
关窈向前一步,快速地追了上去。
轻轻抽动鼻子,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为她指引了方向……
待在密室的何穗岁一直专心致志地听着上面传来的声音,她好像听到了室内钟摆的敲击声,不一会儿又听到了一声若隐若现的惨叫。别墅的门口和厨房本就离得远,再加上何穗岁位于地下六七米的密室,那声惨叫何穗岁只听到了一点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幻听。
再等了一会儿,洞口处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何穗岁却紧张过度,有些撑不住了。
何穗岁觉得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也不是办法,直觉也告诉她,上面的人或许已经离去了。何穗岁决定去洞口看看。
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期维持一个姿势而有点发麻的手指和小腿,何穗岁继续抓着不锈钢小碗,缓慢地朝着洞口挪动。
等到洞口顶部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何穗岁立马抬起头,顺便把不锈钢小碗顶在了头上。
何穗岁本来想着,如果上面有人要往下扔东西,那她也算有个头盔可以挡一挡。
没想到,洞口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颗冲天的豆芽菜?
何穗岁一愣,低头看向自己放在洞口的那块毛巾,只见上面已经有许多豆芽冒出头了,其中有四根长得特别高、特别粗,最长的一根似乎都从洞口戳出去了。
何穗岁:=口=。
不是,虽然她之前不怎么看农业的纪录片,但是没有豆芽会长成这个样子吧……
这可是六七米的通道啊!
哪怕上面有人,应该也被这几颗豆芽吓跑了吧摔!
危机解除,何穗岁顿时有些泄气,怀着一种“你还有多少惊喜朕还不知道”的心态,靠近了那团毛巾。
细看之下,那四颗长得最高的豆芽菜恰好围成一个四边形,中间刚好是一个人能容身的空间。
也就是说,何穗岁可以钻进里面,然后两只手各抓一颗豆芽,脚蹬在另外两颗豆芽上,这样慢慢蹭到洞口。不需要何穗岁攀爬,哪怕中途累了爬不动了,也不用担心会滑下来。
何穗岁:……谢邀,虽然这个设定很离谱但我已经习惯了。
说干就干,一直待在这个洞里也太被动了,何穗岁决定看看这个豆芽到底能不能爬。她尝试着用手掰了一下豆芽的硬度,逐渐加大力气之后,发现豆芽并没有任何弯曲或断裂的痕迹,之后何穗岁又尝试了将豆芽朝一个方向掰,豆芽也完好无损。
感觉这个方法或许真的可行,何穗岁小心翼翼地挤了进去,脚踩在下面冒出的豆芽菜上,虽然有些凹凸不平,但好在何穗岁种的豆芽密度够大,踩在上面几乎也和如履平地无异了。
哪怕只是比较短的豆芽,都能承受何穗岁的体重而不下沉,何穗岁对这四根超长豆芽充满了信心。
何穗岁吭哧吭哧,慢慢地挪到了洞口。
直到踩到厨房的瓷砖,重回那个昏暗的小厨房,何穗岁却觉得恍如隔世。能再一次踩在地上的感觉真好!何穗岁热泪盈眶。
何穗岁再站在洞口往下看,她放在下面的那块毛巾已经小得几乎看不见了。
这些豆芽菜怎么办呢?何穗岁挠挠头。
她现在觉得这些豆芽似乎用处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因此并不想把这些豆芽菜扔在这里不管。
何穗岁试探地握住那根最长的豆芽,稍一用力,向上一拔——
那毛巾竟然真的被她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