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叫声来的突然,去的也快。
阎生出来时,院内已然进来了一名镇守司的侍卫,只见他迅速走向叫声传来的房间。
很快,在门外伫立半响的侍卫把刀子往门缝上娴熟一插,啪的一声就挑开门栓,轻轻一推,而后迅速后退几步,谨慎的望向房间里,过程相当娴熟,显然是经历多了这类事情。
当他和阎生看到房间里头的场景时,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刽子手所居住的房间不大,一张桌子、一铺床、一个衣箱,外加一个放置澡盆的空间,标准的单人小套间。
此时,在澡盆旁,一个人躺在地上。
墙上,桌上,地面……全是血渍。
那感觉就好像那人的身体忽然炸开了,以至于鲜血溅满了整个房间。
定眼看向那人,其腹部血肉模糊,血肠缠乱而出。
其双掌上鲜血最是多,更有血肉处于其中。
只是一看,阎生就大概想象到了一个场景——房间里,一个人用自己的双手生生刨开自己的腹部,将里面的血肠子都给挖出,气力很大,毫不留情,以至于鲜血才会溅的那么开。
最诡异的是,两人明明听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能叫出那种声音,对方一定疼的死去活来。
可偏生的,死者的脸上挂着一抹解脱般的诡异笑容,让人不解与惊悚。
得,最后一个院友走了。
阎生这个院子一共住着六个刽子手,全不是什么好人。
有贩卖妇女婴儿被逮住判处死刑的,也有恶贯满盈的匪徒。
比较特殊的一个就是一个权贵家的奴才,胆大妄为到和主子的小妾通奸。
按理说这个罪名不至于死,顶天了也就发配漠北,但谁让他折的是权贵者的脸面呢?人家一句话,要你死就得死。
阎生倒是和他聊过几句。
原本那权贵是要折磨死他的,但听闻千湖县镇守司需要补充一批刽子手,那权贵也就打消了亲自动手的念头,将其送到了这里。
权贵显然是听说过一些事情,知晓一旦到了镇守司担任刽子手,那绝对是会染上不祥,死得很难看,甚至于死后都不得安生。
结果也正如那权贵所想,那人在某个晚上拿着一把刀,给自己来了一个活刮之刑,失血过多,生生给疼死了。
阎生和五人是同一批进来的,三个月不到,五个人先后都死了,死相一个比一个惨。
斩杀这些妖邪之物为什么会不得善终,具体原因没有人知道。
有人说是这些诡异之物自带不祥,杀多了也就沾染上了,就跟疫病一样。
也有人说,这些东西自然有诡异之力,你敢杀它,自然会被下咒播诡,不得好死。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可以明确的是,镇守司规定不管你放了什么滔天大罪而被判了死刑,但凡可以执斩干满三年,那便可以恢复自由身。
只是在如阎生这些刽子手的圈子里,还从未听说有人能够干满三年而不死的。
基本都和他的院友一样,两三个月换一拨。
镇守司刽子手死亡的事情非常频繁,死相也是千奇百怪。
经历了多了,处理起来自然也就娴熟了。
很快就有人进到那个房间,将那个腹部被自己生挖的尸体处理了,顺带也将房间打扫干净,等待它的新主人。
……
次日,阎生走出房间,看着空落落的院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慨。
他们这些刽子手没来活的时候可以在这片居住区走动,但不能出去,毕竟还是囚犯,自由是没有的。
一棵大树下的石墩前,没有活的刽子手们习惯性的聚集于此,聊天打屁。
昨晚的惨叫声临近的院子也可以听到,于是乎此刻聚集在石墩前的刽子手们没有在聊以前遇到怎样怎样骚的娘们,而是聊起了昨晚出事的刽子手。
那名刽子手被他们叫做老廖,算是这里资格较老的老人,来了五个月了。
听了一会儿,阎生也算是听出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