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默不作声在找了个空闲处站定。
“有问题。”戚时宴小声说了句。
离君珩颔首,目光轻瞥过演武台,简短道:“幻术。”
“这种低级幻术,不是夜长复。”戚时宴果断道,“去后院。”
离君珩道:“嗯。”
二人绕开人群,来到高楼后院,后院空无一人,静谧至极,与楼中喧嚣吵闹形成鲜明对比。
“嘻嘻……”小鬼清脆笑声自虚空传来,空灵阴森:“嘻嘻嘻,哎呀又来了两个活人。”
一股寒意自脑后袭来,没等弄清楚,戚时宴便下意识纵身躲开,转身间见到一条极细,细到难以看清的银线,从他刚刚后脑所在的地方,穿过去,没打中,如雾般散在空气里。
“摄魂丝。”
戚时宴落地惊魂未定,差点就被打中了。想来漫鸢她们被操纵,便是因为这小小的一根摄魂丝。
见戚时宴险些受伤,离君珩眸光骤寒,猛然盯向虚空的某个位置。
“嗖——”
冷光闪过,命剑钩月出鞘,在半空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朝半空刺去。
空气中似有东西动荡,浮出一个漩涡,仅仅两个回合,便有个小小的身影被钩月从漩涡中拽了出来,抛在地上。
钩月横在脖间。
“呜别杀我,别杀我……”被拽出来的是先前游行队伍,黑台座前的鬼童之一,没了隐蔽的地方,气焰全散,害怕缩成一团。
“原来是这个东西。”戚时宴皱了皱眉,盘问:“游.行的少女呢?”
“当然是在夜神祭祀的典礼上啊。”
鬼童理所当然的回答,抖着抖着又嘻嘻笑起来,舔着嘴唇道:“全都剁成泥,熬成汤,一人一碗,一人一碗!嘻嘻嘻……呃!”
鬼童声音戛然而止,瞬间如被放了气的球体,瘪了下去,化为一张薄薄的人皮,人皮落地成灰,唯独留下一只巴掌大的木偶。
戚时宴收回捏碎鬼童脖子的手,黑眸泛着冷意,唇边却犹带笑意语气轻描淡写道:“我听着恶心,掐死算了。”
见离君珩一直望着他,戚时宴不耐烦道:“掐死就掐死了,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是怪本君毁了你的线索?”
“不是。”离君珩掩下眸底的深色,拿出一方帕子递过去,冷淡的声线吐出一个字道:“脏。”
戚时宴:“……”
心情有些复杂,他没想到离君珩会是这个反应,似乎是在情理之中,又仿佛哪里不对。
他还以为,离君珩是对他杀了抓出来的人皮鬼童有怨言,实际上竟然是嫌他徒手掐死人皮偶脏?
而且人皮偶以傀儡木偶为主心,实际上就是一团气体,掐灭一只人皮偶和捏散一团气基本没有区别。
戚时宴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掌心,又侧目看了眼站在身旁,在旁人口中素来冷漠难以接近的离君珩。
不知为何,透过眼前的人,他忽然想起了对方小时候,同样板着脸练剑的模样,只有他腰高,脸上婴儿肥未褪,提剑都费力,就口口声声说要一辈子护着他。
小屁孩,哪知道什么是一辈子,瞧现在,他们都变成敌对关系了,难得太平相处一会儿,还要被挑剔掐了人皮偶的手脏。
想着,戚时宴无声笑了笑,逗弄之心突起,伸手过去在离君珩脸上飞快摸了一下,然后退开几步,扬着手,佯装惊讶道:“我这只手脏吗?不脏吧,多干净啊。”
他的手还在半空晃了晃,五指白净修长,由于他本身就过分白皙,便让指尖晕染的微微粉嫩变得格外显眼,手的大小也很合适被捏在掌心。
离君珩面无表情,琥珀色眸子静静凝视着刻意挑衅戚时宴,眸底深邃又蕴含许多让人读不懂的晦暗之色。
末了他道“嗯。”
“不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