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洮闻言看了林榆姒一眼，随即点头道：“你嫂子说得对。”

顾沄得到他的肯定，面上一喜，“好，那我就听嫂子的！”

林榆姒斜着瞥向她，神色略有些不满，“怎么，我说你不听，他一说你就听了？”

“那是，大哥哥什么都懂，他说的一定没错！”顾沄得意洋洋得晃着小脑瓜。

“是嘛？”林榆姒假意将她向前推了推，“那你就去找他吧，以后别来找我玩儿了。”

顾沄忙缩着身子向后闪躲，“不行，娘说了，我不能打来扰大哥哥。”

林榆姒笑望着她，问道：“你娘还说什么了？有没有说要远着我些，别被我教坏了？”

顾沄一脸讶异，似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猜了出来，随即垂头轻“嗯”了声。

林榆姒揶揄道：“那你还来啊？就这么跟你娘对着干。”

“可是没有人陪我玩，大哥哥太忙，二哥哥又嫌我烦，之前本来还有芳桃的，可是她妈病了之后就回家了，昨天我找人去寻她，才发现她们家都空了，问邻居都说搬回老家去了，可她怎么也不来跟我道个别就走了。”

顾沄正说着，便有些绷不住委屈，垂丧着头吸了吸鼻子。

林榆姒对她说的话却并不意外，这个芳桃也不是这两天刚走的，之前她发觉发簪被换可能与芳桃有关时，便已经派人去寻了她家的所在，可那时候她家就已经搬空了。她既然走得这么匆忙，都不用想就知道定是怕被人查到。

可这事儿她也不好与顾沄明说，只叹了口气将她揽到身前，执着帕子替她擦了擦眼下，“哎哟，刚才还要抢我的栗子糕呢，怎么，这就不打算抢了呀？”

“还...还是要抢的。”顾沄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

林榆姒忙招呼采玉进来，随即塞了一块澄黄的糕点在她手中，笑道：“行了，今天我就大发慈悲白送给你，下回再抢吧。”

顾沄轻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点点头道：“嗯，那我下回再抢。”

顾洮在此时轻咳了声，起身道：“我先...”

“我先回去了！”

顾沄却抢白了句，随即冲二人摆摆手，顶着泪痕还没干的脸挤眉弄眼道，“大哥哥，嫂子，我就不打扰了！”

林榆姒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竟生莫名出几分欣慰，行，是个懂事儿孩子，姐姐算没白疼你。

她扫了眼桌上的瓷盘，复对采玉抛去一个眼色，“这些都给三小姐送过去吧。”

待采玉离开，顾洮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你还挺有耐心。”

林榆姒得意道：“那是，我可招小朋友喜欢了。”

“因为像同龄人吗？”顾洮似是心情不错，竟少有的同她打趣了句。

林榆姒轻“啧”了声，“不能这么说，小孩子懂的事儿可比你想象中多得多，把人家当对等的人来对待，她当然也会尊重你。”

顾洮也从善如流道：“嗯，没错，借着年龄优势对弱势群体施加压力，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

林榆姒正准备点头，忽暗抽了冷口气，不对啊，怎么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呢？

她颦眉看向顾洮，却又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开口，“你——”

——你是觉得我太小了？

——还是觉得你自己太老了？

可五岁怎么说也不算太大的年龄差吧？

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暂时咽下心中好奇，转而问道：“——你给我大概讲讲这里的朝堂局势吧？”

“好，”顾洮颔首，复反问了句，“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了？”

林榆姒无奈，“哎，还不是因为后天要去魏王府的生辰宴，可我连魏王究竟是谁都不知道呢，临时抱佛脚呗。”

顾洮了然，遂耐心替她梳理起来：“嗯，其实我了解到的也不太多，据我所知，现在这位永明帝一共有三个儿子，魏王张琏，是他的长子，后天应是他三十岁生辰，另还有一个二皇子张琥，封号吴王，和一个三皇子张玳。”

林榆姒问道：“这个三皇子没有封号吗？”

顾洮摇头，“三皇子年纪太小了，还不到十岁，所以暂时还没有封地。”

林榆姒恍然，“怪不得，既然前两个都只封了王，那皇帝应该也没有立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