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狐狸做贼似的偷觑叶稚一眼,发现他已困顿打盹。狐狸小心地用脸颊回蹭司空,尾巴绕着司空的手腕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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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在一阵窒息中醒来。胡吱双腿缠紧他的腰,胳膊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前,全身心地信赖着他。
该死的小狐狸!明明选择离开,却越发放肆。到底知不知道,这让他更加不能坦然放手!
司空起身到院子中打水做饭,蒋立钦却生生地喊道,“司哥哥,我捡拾了柴,放在门口。谢谢你昨夜的饭。”
司空看一眼,家中木柴确实用完,了蒋立钦送来的正是时候。
只是司空并不打算用他给的柴,拿起砍刀,出门自己寻柴,顺便看看捕猎的陷阱有没有猎物上钩。
蒋立钦不敢紧跟身后,而是远远地缀着。司空捡拾柴,他就跟着在远处捡,司空查看陷阱,得了两只兔子,他惊呼出声,拧了草绳,要帮司空栓兔子。司空拿出准备好的麻绳,无视蒋。
两人回来,恰巧被胡吱看到。酸醋不知道打翻几坛,胡吱飞冲出门,给司空一个大大的熊抱,挂到他身上撒娇:“阿空,你去哪了!我想你想得一下子就醒了。”
司空抿住微翘的嘴角,出声道:“今日吃麻辣兔子。”
胡吱从司空身上下来,炫耀似的瞪蒋一眼,“你们怎么一起?”
“司哥哥……”蒋立钦有些无措。
司空道:“并未一起,他一直跟着,我没有搭理。”
胡吱不满地鼓脸。
司空又道:“哥哥,你莫生气。”
一声“哥哥”叫得胡吱浑身舒畅,毛发仿佛被人捋过一遍。胡吱开心地笑弯眼:“吃兔子。早上就要吃。”
“我也要吃。”叶稚双手高举。
司空麻利地放兔血、开水烫兔毛,开膛破肚,将兔子清理干净。刀很稳,面也无甚表情。
叶稚抱紧了自己,眼前的兔子,让他想到曾经的自己。
没有司空的允许,蒋立钦不敢进门。
饭菜上桌,胡吱看了一眼蒋。小野猫有点可怜……
“司空,当初我也是这般三番四次地扮可怜,打动你的。你不会重蹈覆辙吧!”
胡吱目光灼灼地看向司空。
司空无奈摇头:“你是武力震慑,我哪敢不从。”
胡说八道。明明之前还宁死不屈,要不是他扮英雄救美,又装可怜受伤,司空才不会收留他。胡吱委委屈屈,那九亩田契和若干银子还被他偷藏在墙角的老鼠洞里,可千万别被司空发现。不然,他胡吱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阿空,我才是你的小夫郎!”胡吱说道,“不准你让别人当你的夫郎。”
叶稚无语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施法密语道:“你不是要走吗?我看这蒋立钦娇弱可人,本性似乎也不坏。和司空也有姻缘,不如你撮合撮合他俩。”
“放屁!我还没确定要走呢?再说,如果输给个区区人类,我狐狸精的脸面往哪放!这是身为狐狸精的尊严!不容践踏!”胡吱义正言辞地密语回答。
司空的眼皮跳了跳,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能听清两个妖精间的密语。不过……司空低头,敛眸轻笑。胡吱能再多留一些日子,太好了。
置气归置气。一个大活人在这,也不可能看他饿死。胡吱把饭菜送给蒋立钦。蒋冲他感激地笑笑,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和胡吱共同侍奉司空。
蒋立钦赖在门外不走,胡吱也没办法。他虽然可以用妖力迷惑蒋离开,可却不想这么做。叶稚有一点没说错,蒋立钦能逃婚后还和司空牵扯,他和司空的命里定是有些姻缘牵扯的。即便胡吱这次赶走了蒋,还是会因为各种因缘际会,两人再次凑到一起。
天命不可违。所有的妖怪在修炼初始,便懂得的道理。所以这段姻缘只能由本人来斩断。
司空自是该干嘛干嘛,不会理蒋立钦。
偏偏蒋立钦样貌娇弱,脾性却硬得很,一连在司空家外蹲守五六天,始终不曾离去。每日尽所能及地送上一些柴,或者新鲜的野菜……
胡吱醋意滔天,越发黏在司空身边,时不时冲着司空撒娇卖乖。司空每天醒来就能看见胡吱躺在自己怀里,没有比这更让人心情愉悦的了。
叶稚也很愉悦,看戏很愉悦。
直到一场瓢泼大雨而下,蒋立钦固执地在蜷缩在司空家门外,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