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和同僚、赵子仪、梁心铭肯定在同一个雅间周昌紧跟梁心铭,也挤了进来孟无澜犹豫了一下,也跟进来了,另有几个徽州、湖州的贡生,全是年轻人。
王亨刚和梁心铭在桌边坐下,一抬眼,只见周昌在梁心铭另一边坐下了,笑嘻嘻叫“青云兄”,不由恼怒。依照他的脾气,就要立逼周昌让开,让赵子仪过去坐。可是,他看看梁心铭,终究还是没敢开口。他是不怕人非议,可梁心铭不行,若他做得太过,梁心铭非恼他不可。
他不能逼走周昌,面色便很不善。
梁心铭并不在意,那天会试出场,王亨和周昌就结仇了,每次见周昌都要冷嘲热讽,周昌也很毒舌,她都习惯了。
王亨很快就顾不得周昌了,注意力转向梁心铭。
酒宴开始,几杯酒下肚,梁心铭的腮颊便布满红晕。
王亨见了,恨不得马上带她回家藏起来。
这场合实在不适合她,举目一望,全是男人。谁知道她等会儿喝多了,会不会对着周昌说“周兄,请自重”,又或者对别的什么人笑嘻嘻道“在下已经名草有主了”?
她那副醉态,万万不能被这些人看见!
王亨瞅着梁心铭想:“馨儿,无论你闯下什么祸,为夫都能替你善后。可是,你玩什么不好,干嘛非要女伴男装参加科举呢?这太玩大了!很危险的知道吗?”
他已开始筹谋,如何替她善后、全身而退。
梁心铭没听见他的心声,正举杯与周昌共饮。
王亨一把夺过她酒杯,道:“为师替你喝!”仰头就干了。
梁心铭一楞,心想这什么意思?一时间弄不懂他,别人又看着,忙道:“多谢恩师。”然后搛菜吃,掩饰自己。
可是,周昌不乐意了。
周昌道:“王大人,这是学生敬青云兄的。学生刚才不是已经敬过大人了。这怎么还抢上了?”
王亨冷冷道:“她身子刚痊愈,不能饮酒。”
周昌看看他,再看看梁心铭,神色古怪。
在周昌眼里,王亨就患有龙阳之癖,且把梁心铭当成了自己的男宠,不许别人染指。这让周昌很愤怒,发誓要解救梁心铭,不许王亨“糟蹋”他。梁心铭已经是会元了,明日之后,很可能就是状元,王亨怎么就敢这样放肆?
周昌便夸张地笑道:“王大人太操心了!青云兄堂堂男儿,喝这几杯酒算什么。即便喝醉了,不过是睡一觉,哪里就娇气得要大人呵护了?”他刻意在“堂堂男儿”几个字上加重语气,借以提醒王亨,别阴阳倒置、祸害人家。
王亨反讽道:“周少爷,你该不会是想报复青云吧?在考场上考不赢她,所以在酒桌上灌她酒,好让她吃亏。”
周昌被他激上了火,站起来道:“王大人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几杯酒而已,说什么报复!学生觉得大人才用心不良呢。能不能喝,难道青云兄自己不知道?”
王亨把脸一放,道:“你说什么?!”
周昌下巴一抬,道:“大人心知肚明。”
王亨瞪着他,冷笑道:“周少爷想喝酒,本官和赵大哥奉陪!别逼着青云喝。她大病初愈,这谁不知道?你敢说自己不是成心想灌醉她,要她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