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她只好迎上陆远峥的目光,干笑一声道:“王爷说笑了,我怎么会知晓。”
陆远峥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轻轻发出一声鼻息后,岔开了话题道:“倒是可惜了这一桌吃食了。”
沈芝顿感逃过一劫,遂迎上陆远峥的眸子笑吟吟道:“是怪可惜的,不过王爷若是不嫌弃的话,臣妾下回再给王爷送来便是。”
说罢,她轻轻垂眸,故作羞赧之姿。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沈芝是十分没有底气的,在她看来,陆远峥十有八九会拒绝她这般刻意奉承的行径。
因为她彩珠曾跟她说起过一件关于陆远峥不近女色的传闻,那便是在她来雍州之际,宣威将军的义女在酒宴上主动向陆远峥献曲却被陆远峥当中拂了面子一事。
听那件事的时候,沈芝真是光想想画面都为那女子感到万分尴尬。
但她现下为了救老师,也是无计可施了,只好硬着头皮向陆远峥献殷勤。
不然,她才不想屡屡接触面前这尊瘟神呢。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沈芝只觉自己的脖子都酸了,陆远峥才倏然冷冷发话:“好。”
那语调极冷,没有半点温度。
沈芝却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她下意识地仰头去看陆远峥,陆远峥却并未看她,而是径自走到到了书桌之前坐下,拿起邸报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来。
沈芝一下被他晾在那里,进退不得,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像个由头告退的时候,陆远峥突然抬首看向她。
那双带着疏离之色的眸子深邃极了,宛若有一汪清泉沉在其中,他蓦然开口,是情绪莫辨的声音。
“会磨墨吗?”
话音甫落,沈芝出乎意料地微微睁大眸子,面庞僵住了一瞬,回过神来后,立刻颔首道:“会,会。”
“过来,替我磨墨。”陆远淡淡道,手中的邸报放了下去,拿过纸笔准备写信。
本在他帐中伺候的孙德近日回家省亲了,其他人他用着也不习惯,是以帐中伺候的职位便空阙了一阵,以至于这会连个磨墨的都没有了。方才他一时想起有书信要写,又见沈芝正好立在此处无所事事,便鬼使神差地叫了她过来。
一切都是那般水到渠成,自然地好像本就该如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