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安姑娘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柳家兄妹之间……乱了常伦?
柳依依听到这,神色再也抑制不住。
她双拳紧握,看着安卿兮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恨不得上前给她撕碎了。
那一天的事,是她一辈子的噩梦,是她每每想起,都觉得恶心的事情。
可是现在不是对安卿兮动手的时候,她轻轻靠近了安卿兮,不动声色的将怀里的玉佩归还给了她,脸上的面容却无比的诡异。
她贴在安卿兮耳边,低声道:“安卿兮,你不要得意。
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别着急,我所经受的不幸,迟早会加倍让你品尝一番。”
到时候,她要看着她在又脏又恶心的泥泞里爬行,让她绝望的哭着跪着求她,让她变成和地底的爬虫一样恶心的生物。
离开之前,柳依依还不忘记威胁金掌柜:
“若是金掌柜不想在这干了,大可收拾东西走人。
我柳依依可不养不听话的狗。”
金掌柜何时在一个小辈这里受过这等委屈,可是如今铺子都被人收购,他又惹不起柳依依,生怕她对自己的家人动手,只能忍气吞声。
看着他这幅害怕的怂包模样,柳依依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瞧,这个世上,还是识时务的人多一些。
她转身扭着腰肢离开,步步生莲,风情万种。
安卿兮看着她身上越穿越少的布料,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怕恶人坏,就怕恶人烂到了骨子里。”
柳依依是真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安卿兮手中握着的,是柳依依递给她的,安南霖的那一块玉佩。
她仔细看着,猜不出柳依依忽然这个举动的用意。
正抿着唇想着,手中的玉佩忽然被人打落到地上。
那水头极好的上等玉佩,瞬间碎裂一地。
安卿兮:……
她长睫轻轻颤动,不可思议嗯抬起了头,眸中还染上了一丝戾气。
这等在出生时刻字的玉佩都是有讲究的,忽然之间的破碎,总让人心底不安。
她抬起头,盯着面前忽然出现的晏新寒,抬起头就想打过去,却被晏新寒轻而易举的捏住了手腕。
他嗓音冷冽:“这玉佩,有毒。”
安卿兮一愣,而后看向了自己的掌心,上方有一些蓝色的印记。
她皱起眉头:“柳依依她……已经这般明目张胆了?”
晏新寒却说:“或许……她的目的本来不是你,将玉佩给你,也不过是心血来潮。”
他捏着安卿兮的手腕,仔细看着上方的蓝色痕迹,程璐鱼也抱着石榴糕,一脸担忧:“怎么样?这毒霸道吗?卿兮会不会出事?”
晏新寒轻轻摇了摇头:
“应当不会。
这痕迹尚浅,毒入肌肤需要很长的时间,安姑娘这才握了一瞬,出不了事。”
安卿兮心里松了口气,下一瞬又冷着面庞质问他:
“有毒你直接和我讲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打碎玉佩?”
看着地上碎裂的玉,她一脸心疼:“这玉极为难得,去哪再给二哥寻一块去?”
晏新寒瞧她一眼,“这玉浸泡了毒液,已经不能佩戴了,只能摧毁。”
“安卿兮,若不是你今日碰到柳依依,你二哥失去的恐怕就不只是这一块玉佩这么简单了。”
安卿兮眼波颤了颤,缓缓捏紧了拳头。
柳依依……竟然想要他二哥的命?
“可是……她不是想嫁给我二哥吗?二哥死了,她还如何嫁到我们安府?”
晏新寒偏过头去,低声道:“毒不会致命,却会让人陷入昏迷,成为一个活死人。”
安卿兮也想通了:“到时候,无人愿意嫁给我二哥,那便是她最好的机会。”她冷笑一声:“可是就算二哥昏迷,我们安家也不会让她柳依依嫁过来的。”
程璐鱼在此时怯生生的开口:“可若是心中抱着一丝生机,想要拜堂冲喜呢……
人在绝望时,总愿意去尝试一各种道路的。”
这话说的不假,安卿兮心里也明白,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二婶一定会愿意尝试的。
柳依依她弑父弑兄,真的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晏新寒这时候,忽然出了声:“石榴糕……”
轻飘飘的三个字落下,安卿兮顿时将程璐鱼怀里的石榴糕递给了他。
她没好气的道:
“银子还没付,柳依依不愿意金掌柜将石榴糕卖给我,但想必是乐意卖给你的。”
她拉着程璐鱼走出去了几步,然后笑嘻嘻的扬声道:
“毕竟,柳姑娘可是曾经心悦你的。”
说完她和程璐鱼就小跑着离开,晏新寒低低笑了,又拿出碎银子付给了金掌柜。
金掌柜喜笑颜开,“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柳姑娘的话他不敢不听,但是安姑娘他也不想得罪不想为难。
这位公子的出现,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这时候,盛安街上,颜渚白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
他在街的另一头出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表哥!表哥!你怎么忽然跑出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都找了你两条街了。”
他们在第一楼吃饭呢,忽然间表哥就走了,他舍不得手里的猪蹄,这不,吃完了出来寻,人却硬生生找不到了。
晏新寒嫌弃的看他一眼,将手里的石榴糕扔给他。
“若你从窗前向下看上一眼,也不至于白白跑了两条街。”
他拔腿就走,颜渚白摸了摸脑袋,从身后慌忙出声:“别走了别走了,快回去吧,裳初找你。”
晏新寒停下步子,嗓音淡淡:“让她等会也无妨。”
颜渚白摸不着头脑:
“你之前虽然不是无她多么亲近,但好歹这也是唯一一个你不抵触的公主了,怎的这次她来浔阳,你对她冷淡了这么多?”
晏新寒神色淡淡,没有回应。
颜渚白绞尽脑汁,一路上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最后只能将这件事算在了晏新寒的喜怒无常上。
去了林府,林微南退下去,只留着晏新寒和晏裳初在画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