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个铁笼子。他听到了哗哗的水流声。接着,他就发现脚下的水在上涨,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被关进来?药婆呢?放我出去!”马福庆大声地喊。
“原来你真的知道这个地方,不但知道,还很熟悉,连水位变化的细节都很清楚。”青木冷冷的声音传来,“看样子你弟弟的确是被你关进这里逼疯的!”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会把我关进来?”马福庆摇晃着铁笼子,“快放我出去!”
“又不是我关你进去的,我怎么放你?”青木说,“关你的是你的弟弟,他受过的苦你都要经历一遍,否则他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马福庆说:“不可能!他在吴中精神病院里关着,他怎么可能把我关到这里来!”
水位快速上涨,没过了他的膝盖、他的腰,很快就到了脖子。马福庆感觉到浑身冰冷,胸口被水压压得透不过气来。
“放了我吧!”他哀求道。
“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你弟弟关起来逼疯?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啊!”青木问道。
水位慢了下来,停在马福庆下巴的位置不动。他仰起脖子,双手抓住笼顶,呸一口把吃进嘴巴里的水吐出来,冷哼道:“亲兄弟?狗屁!从小到大,我就没感觉到自己和他是什么亲兄弟!别人家的兄弟,都是老大穿新衣服,老大穿不下了,才给老二穿。我们家是反过来的,他穿的都是新衣服,等他穿旧了才给我穿。小时候我穿的衣服都是又短又每次上学都被同学笑,上体育课动作大一点就开档。我回家哭,我妈也不给我买新衣服,顶多弄几块破布给我加一截袖子或裤管。而我那个弟弟,却每天亮亮光光的。”
“从小到大,都是他吃肉我喝汤吃饭的时候他可以上桌,我却只能蹲在门槛上吃他可以在家里玩玩具,看圣斗士星矢,而我却在田里干农活,有时候我就想,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都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
“不过这也就算了,我能忍。我努力,我要考大学,只要考上大学,去了大城市,我就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可是,明明我的学习成绩不差,他们却不让我读了,让我出去打工供我弟弟上学。”
“你说,这叫兄弟?亲兄弟?哈哈哈这他妈的算什么亲兄弟!”
马福庆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青木冷冷的说:“就因为这个,你就把你弟弟骗去了滇南,关进了猪笼,把他逼疯?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把他逼死,还要送回吴中干什么?”
马福庆说:“逼死?我当然不会逼死他,他毕竟是我弟弟呀!我把他带回家,就是要让我妈看看,她曾经的宝贝儿子变成了啥样。她越痛苦,我就越舒坦!我要让他知道,这个家,只有靠我才能撑下去,我要让他后悔她以前做的一切。”
青木叹息道:“可惜你那个老娘似乎不吃你那一套,你弟弟疯了,她还是疼他喜欢他,你挣钱再多,她也不待见你。”
青木的话像一根刺一样刺进了马福庆的痛穴。他歇斯底里地大叫:“所以我要她死!他们都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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