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帝关心。”李左车跪坐在地上恭声道“臣只是小伤。”
“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伤势,稍微不甚就会要了性命。”王诩笑了笑“这么晚了,李乡长有什么急事儿?”
李左车没有起身,依旧跪坐着说道“臣是来替治下臣民,来找大帝恩赏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的。”
王诩微微皱眉“将功赎罪?李乡长此言何意?”
“昨日禽鸟袭人,臣等护卫不当,罪该万死。”李左车一个头叩在地上闷声道。
王诩眯着眼笑了笑“李乡长这一身伤痕还不够证明?哦,还是说我怠慢了功臣?”
“臣绝无此意!”李左车连忙辩解“臣等昨日见禽鸟暴动,确实胆颤,以至于臣等之下民众逃而不战,坐视族人与其浴血,实在惭愧,而且还受到了纍城族人们的宽带,实在无颜以对圣恩与人情,所以特遣臣来求一个恩典,希望能够为大帝,为同胞做一些什么,将功折罪。”
李左车语气诚恳,大有一副愿意为国捐躯的样子。
王诩笑了笑“这是你们治下群民的意思?”
李左车点点头“吾等归降大帝时日以久,深受大帝恩泽,但是却无尺寸之功,实在惭愧,所以希望能够为大帝尽忠,为孤竹添砖加瓦。”
“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王诩笑了笑“而且孤竹国只要完成本职工作即可,至于其他的,不强求。”
李左车闻言心跳一滞,思索着为何王诩到现在也不松口,自己已经表述的如此明白了,难道他真的对燕地遗民还心有芥蒂?
“不过。”王诩突然话锋一转,让李左车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毫都的春耕是不是结束了?”王诩笑着问道。
李左车点点头“有大帝的耕种神器相助,毫都到石河港周边数万亩良田都已经播种完毕,周边的野草也都清理干净了,居委会会长接下来给我们的劳动任务,比之纍城同胞其实有些过于轻松,臣等受之有愧。”
“哦?李乡长与纍城的乡长交流过了?”王诩问道。
“昨日司徒大人主持祭典的时候,与诸位同僚聊了几句。”李左车恭声说道。
“不如说说差异如何?”王诩笑着问道。
李左车抿了抿唇“纍城同僚所说,纍城有基建五工,铺路,掘金,伐木,开山和筑城,每一工的劳动量都高于我们,比如我们在秋收之前都只要灌溉除虫除草即可,但是纍城的同胞们每日都要铺路一尺,掘金数十斤,伐木一柱,开山一寸,相比之下,我们享受着同样的待遇,确实有些惭愧。”
王诩眯了眯眼“职责不同,其实没有可比性,不过我倒是听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你们也想要参与五工是吧。”
李左车再次俯首道“臣等既为孤竹国民,自然要为国分忧,各司其职,臣等虽然不敢说比纍城同胞聪慧,但是毕竟都是来自燕国,要学习其他技术,也会相对成效快一些,而且根据居委会会长所言,孤竹国此时紧缺工人,臣等义不容辞。”
王诩扬起嘴角,笑的看信,李左车的话术确实厉害,一言一行之间就把自己想要争取的平等待遇,变成了为国尽忠。
“既然这位乡长觉悟如此,不如来我航运部任职吧,来多少人都不嫌多。”这时一个清亮动听的声音从庭外响起。
李左车微微皱眉,瞄了眼走进来的少年。
哑儿是女孩这件事情,在孤竹国高层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她从小被当做男孩子养,在加上习惯了假装男孩子,所以在装扮很难分辨出来,尤其是学着墨怜绑马尾之后,越发像是个清秀少年了。
“胡闹。”王诩看着哑儿进来后轻笑道“你的船拆完了?”
“回禀大帝,刚拆到一半,人手不够来借人了。”哑儿笑嘻嘻的坐到王诩身边,在桌子上拿起一个果子咬了口“我好像找到了河船跟海船的差别了。”
“先不谈这个,等你能够把帆船完善再谈海船的事情。”王诩笑着摇摇头“去找司徒吧。”
哑儿微微蹙眉,瞄了眼跪在下面局促的李左车“这位乡长不是感觉工作少嘛?可以来我这儿帮工啊。”
李左车拱拱手笑了一下,但是并未出声,很守规矩。
“毫都主业就是农耕,分不出人陪你胡闹。”王诩拍了拍哑儿的头。
哑儿鼓了鼓脸颊,将桌案上的果盘都抱走了。
王诩再次将目光放在李左车身上“不过既然你觉得工作量充足,那确实可以选择兼职。”
李左车眸子一喜。
“那从今日起,只要得到居委会审核通过,你们也可以去各地兼职,不管是基建部,医疗部还是兵部,只要按照规章执行即可。”王诩笑着说道。
“多谢大帝恩准,臣等必然殚精竭力,为建设孤竹而努力。”李左车暗喜,恭恭敬敬的叩拜道。
“如此甚好。”王诩点点头“还有事儿嘛?”
“臣告退。”李左车行礼后躬身离开庭院。
看着李倓也跟着他出去后,王诩笑着摇摇头,拿起手边的军报嘀咕道“禅精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