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车顶上的男人目测至少一米八五,就这么威风凛凛蔑视群雄地睨着天桥上的民警,那气势,哪儿像流浪汉呢?
民警发现齐天的存在,问他:“你认识那人么?”
齐天摇头:“不认识。”
民警再次用对讲机说话:“A组……人呢?!”
一眨眼那流浪汉就不见了!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齐天两只眼睛扫视前方区域,那辆货车渐行渐远,而流浪汉的毛都没看到。
回到老街天桥底下,齐天和那些流浪汉说如果发现那长头发的家伙回来,第一时间去博古斋通知他。
今儿齐天很老实,没给人算命,坐在凳子上走神。
齐衡用鸡毛掸子敲他脑袋:“发什么愣?”
“没啥。”齐天抓了抓头发。
“我听隔壁的刘大爷说苏老太昨晚上走了?”齐衡没用“死”这个字,是对逝者的尊重。
“嗯,”齐天回想起老太太恐怖的死相,“看着像是被吓死的。”
“你到现场了?”齐衡又问。
“必须封锁现场,”齐天单手支腮,“爸,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的?”
“以你在学校学到的知识,你怎么认为。”齐衡把球丢回给了齐天。
齐天压低声儿说:“我怀疑和争家产有关。”
“我怎么见刘大爷说有个流浪汉进他们家了?”
“呃……”
“或许是流浪汉吓到了老太太。”
“……”齐天能说凭直觉他不认为那流浪汉是杀人凶手?
正逢盛夏时节,夜空群星闪耀。
齐衡在铺子里算账,玉珠算盘打出来的声儿清脆。齐天在后院里刷碗,听到后门有动静,以为是流浪猫来讨吃的。
打开后门,一个人就这样跌进来,幸好齐天用脚垫着才没磕到头,许是靠着门坐的。
蹲下身去查看,齐天赫然发现竟然是今天消失的流浪汉!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人已经昏迷了,食中二指置于鼻前,还有气儿,只是鼻息微烫,齐天拨开流浪汉的长发,露出黝黑的脸,脑门儿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视线往下,落在松垮垮的衣领下方现出深黑色指印,细看竟有黑气冒出!
齐天皱眉——这是什么?
如果流浪汉不是凶手,那极有可能是目击证人,齐天正要摸出手机打电话报警,流浪汉蓦然握住他的手腕。
齐天低下头,一股酸臭味蹿入肺叶中,令他捏住鼻子,这家伙多少年没洗过澡了?!
回头看一眼,他爸没注意到他,齐天吃力地把流浪汉扛到背上,背着人上三楼。
“卧槽,真沉!”齐天暗骂。
好几次差点儿把他压垮在楼梯道上了!虽然是流浪汉,可身上的肉结实着呢!
齐衡在铺子里听到楼上突然“哎呀”一声,接着又听到有什么东西滚下楼梯的声音,齐衡喊道:“小天,干什么呢?”
“哦!爸!没事儿!”齐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小子。”齐衡摇了摇头,继续翻着账本拨算盘。
齐天悻悻地把滚下楼梯平台的流浪汉重新扛到后背,还好楼梯是陈年老木,要是水泥砖头,流浪汉得头破血流!
好不容易到三楼,齐天背着流浪汉进房间里,看了一眼自个儿干净的大床,齐天把流浪汉放木地板上。
在一楼的齐衡觉得楼上过于安静,不大放心,把账本收好后上楼去。
齐天正想着怎么处置流浪汉,听到他爸上楼的脚步声,一时间不知道要将流浪汉藏哪儿去,床底太矮,这么大块头的流浪汉压根儿塞不进去,而齐天并不想让流浪汉上床,床上只有一张薄被,掩盖不了流浪汉。
脚步声越来越近!
糟糕!他忘记把门锁上了!
齐天想冲过去把房门关上并反锁,姿势定格在齐衡推开虚掩着的房门那一刻——
齐衡看到齐天脸色古怪:“怎么?”
齐天:完了,被他爸发现了!“爸,您听我说……”
“这是什么?”齐衡视线越过齐天,落在齐天后方的地板上。
“爸,您听我解释,他——”
“为什么地板会有一滩水。”
“他他!嗯?水?”齐天猛地转头,深呼吸一口气,靠,又大变活人了?那流浪汉不见了!“我不小心撒的,这就擦哈!”
“赶紧的,咱家这可是实木木地板。”齐衡没发现异常,嘱咐之后关上房门。
齐天松了一口气,趴在窗边往下看,窗沿下也没人!
那流浪汉跑哪儿去了?
视线落在开了一条缝的衣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