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孙府尹大惊,一激动使劲儿太大,把身后的椅子撞翻。
“太,太傅大人?”
孙府尹嘴已经不听使唤,“那,那可是贵妃的娘家。”
“大人。”张师爷哭丧着脸,“这个平安侯真是作死,竟然还敢把人送到衙门。”
这是他们这里能处理得了的吗?
“究竟发生什么?”孙府尹急的团团转,已经忘了刚才师爷禀报的原因,“竟然闹这么大?”
“看中平安小侯爷美貌,欲强抢回府暖床。”张师爷满眼悲催,“这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有爵位的侯爷呀!怎么……”敢抢?
他语气愤愤,这不也是作死吗?
纵使家世显赫,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到哪里都说不出理去。
只是,这话他不敢说。
只敢在心里埋怨,这些人给他们找麻烦。
“抢……抢平安侯?”孙府尹诧异,怎么可以这样呢?
“是呀。”张师爷道:“侯府护卫是这么说的,他们小侯爷芝兰玉树、俊美绝伦,让几个下作货一见惊为天人,迷恋得不知死活。”
孙府尹:“……”
他嘴角直抽搐,这些护卫也敢说,真是胆子够大。
这是夸他们侯爷,还是……
“那……”孙府尹想问问送来的几个世家少爷怎么样了,“他们……他们被押送来……”
张师爷深深叹气:“被打的浑身是伤,已经收押了。”
他想到刚才那几个人狼狈模样,不知怎么心里倒是有股畅快感,只是……
“他们还在叫嚣,怒骂平安侯。”张师爷停顿一下,眼神阴郁下来,“还骂府衙,说若是关押他们……”
他的话没说完,孙府尹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他处在这个位置上,看似风光无限,但只针对普通百姓而言。
对于那些达官贵人,还有高门阔少,他就是受气的被人指着骂的窝囊官。
“这事我们处理不了。”孙府尹心里堵着一口气,挺直愁的都佝偻的腰板,“本官要面见陛下,请求示下。”
哼!孙府尹冷哼:我管不了,谁也无法得罪,那就去宫里禀报。
“对对对。”张师爷一扫愁容,谄媚地笑道:“大人高见。”
“嗯。”孙府尹扬扬下巴,毫不客气的收下属下的马屁,“案子重大,不能轻视,本官立刻进宫。”
他背着双手,志得意满的往外走,被皇上骂总比被别人骂好。
何况是一些嘴上无毛,一些只知道仰仗家世的纨绔子弟,他堂堂府尹也是要颜面的。
“是。”张师爷乐颠颠的跟在身后,恭送自家大人,已经没了刚才的战战兢兢。
他们的对策向来如此,处理不了的案件就找皇上,至于结果与他们无关。
一点责任也不担。
……
“陛下。”
小太监小步走进御书房,禀报道:“京兆府府尹求见。”
“他来做什么?”庆元帝看折子的手一顿,思索片刻后道:“让他进来。”
“是。”小太监应声,轻手轻脚地退出御书房。
庆元帝捏捏眉心,心里有些烦躁。
他才四十多岁,就已经力不从心,批阅一会儿奏章就头晕眼花。
俊美的容颜还在,却是有些清瘦,脸色也苍白没有多少血色。
昭示着刚大病初愈。
“陛下。”孙府尹进来请安,然后束手站在一旁。
“又什么事?”庆元帝压住烦躁问道。
他知道,若是没有大事,京兆府尹不会进宫求见。
“陛下。”孙府尹知道又会被批一顿,但还是把烫手山芋甩出去,“新晋平安侯报案,送来几个案犯请求按律处置。”
“平安侯?”庆元帝重复一遍,蹙眉思索这是哪个臣子,怎么没有印象?
“陛下。”大太监看他这幅模样,凑上前低语几句。
“哦!”庆元帝这才记起来,这个平安侯所谓何人。
“让你按律,你就按律。”他不耐地说:“你这个京兆府尹连律法都不知道了。”
庆元帝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竟然直接禀报他面前,原来就是这么一点小事。
“陛下。”孙府尹“噗通”跪下,一脸生无可恋地说:“不好处置呀!”
若是他处置了,这个官别说还能当多久,可能以后的日子都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要不然他明知道会被骂,还急着进宫求示下,这也是孙府尹最心酸的地方。
孙府尹也不等庆元帝问了,直接把案情说了一遍,又把涉案的几个人身份一报。
然后就低下头,像是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孙子似的,沮丧的等着庆元帝怒骂。
“强抢民男?”庆元帝喃喃道:“抢到新晋平安侯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