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可打住吧你,你以为我会信你?”
敬池:“不信拉倒。魂招来了吗?”
胡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敬池:“?”
“招是招来了东西,”胡泱有些无奈地摊手,看了眼草人身上楚慧的衣物和生辰八字,“但不是楚慧,刚才还被你吓跑了。”
“……知道了。”
敬池叹了口气,拂开况鹤和胡泱二人,径直走向被况鹤砸得粉碎的茶几,从里面拎出一只通体玄色的猫。
况鹤眼睛都看直了,这他妈不是下午他遇见的那只猫吗?
“就这么个小东西,还想杀我。”敬池两指夹着它的后颈肉,看它奄奄一息的模样,心说前夫下手真他妈重。
——下手不重他也不会吐那么大一口血。
敬池贼珍惜他身上的血,颇有些肉疼地看了眼地上的血液。
周围的孤魂野鬼碍于刚才陵颂之那瞬间的发作,早就躲得远远的,以至于没有鬼敢像之前敬池看到的那样过来舔舐。
况鹤壮着胆子去看胳膊上被抓伤的地方,那里的猫脸已经不见了,只有四道结痂的抓痕。
敬池毫不温柔地捏着这只小猫妖的脖子,放在眼前拎起它夹在两腿之间的尾巴,看了又看。
“你在干什么?”胡泱将身上的黄袍脱下来丢给况鹤:“这怎么回事?”
“没事。”敬池松开它的尾巴,淡淡说,“这猫想要我的命罢了。”
胡泱双眉一皱,心思活络:“附况鹤身上了?”
敬池点了下头。
胡泱视线别过去,见况鹤心虚地捂着疤痕,一时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个虎父生的犬子。
“我听说最近十八层地狱有人玩忽职守,放出不少穷凶极恶的凶兽和恶鬼。”敬池垂着眼盯着在他手里垂死挣扎的猫妖,“你是从十八层出来的。”
猫妖眼睛滴溜溜地转到了另一边。
“说话。”敬池收紧手指,淡淡道。
“大人,我错了,大人!”猫妖终于不堪其扰,爪子捂住双耳痛苦地口吐人语,求饶道:“放过我吧大人!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况鹤“卧槽”了一声。
敬池悬着它怼到面前,拖着音调“哦?”了一声:“哪只鬼敢迷你的眼?让我看看。”
猫妖眼睛又滴溜溜转到了另一边,被敬池屈指弹了一下:“说话。”
这一下弹得它眼冒金花。
“我就是、就是觉得大人身上太香了……”猫妖边说边耸动着湿润的鼻子,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三瓣嘴,“所以才临时起了歹意。”
“香?”况鹤听到这儿想起下午那些阿姨的话,插话道,“难、难怪我听这周围的人说这只猫要吃人,原来是真的。”
“我不是,我没有,”猫妖嗷呜呜挣扎,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为自己辩解,“我真没吃过人!就、就只有死人……”
“天啊,更恶心了。”
况鹤越听越恶寒,背过身打了个干呕。
敬池问:“楚慧怎么死的?”
“这、这我怎么知道。”猫妖心虚地说,敬池手探进了它的后腿之间:“我就只是啊啊啊啊啊啊别捏我蛋.蛋啊啊!”
胡泱心说,这他妈原来还是一只没绝育的。
敬池喉间干燥,胸腔腾起一股强烈的咳嗽的欲.望,闷咳了几声,指尖仍旧停在那两个小东西上面:“你又不能化形,要这玩意有何用。”
敬池的指尖在蓬软的玄色毛发中被衬得愈发柔软白净,下手却有与之完全不符的凶狠:“说不说?”
“说,我说!”猫妖致命之处落在敬池手里,哪敢蹬腿,悲愤地说:“我没想要这个……楚慧——是这个名字吧?——的命,我刚帮她赶走拦路的鬼,但她看到我就跑了!这他妈怪我吗?!”
况鹤想起那双眼,不由得龇牙咧嘴:“谁让你长那么阴间?”这是猫该长的眼睛吗?
猫妖瞪了他一眼:“然后我就跟着她回家了,楚慧连灯都不敢开。不过不开灯真的是明智之举!!”
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有东西在里面等着她了。卧室,镜子里都有,以及客厅里的阴牌里马上成形的东西。
密密麻麻的,完全就是请君入瓮!
“还有阴牌啊阴牌!”猫妖对着敬池怒吼,“阴牌这么容易反噬的东西都能往家里带?我他妈都亲眼看到这里面的东西从里面钻出来了!要不是我躲得快,我都差点被它捉住吞了!”
“我在第十八层呆了几百年,从来没那么狼狈过,被区区一个阴牌里的邪物到处追!”
“太邪了,真的!”
猫妖小心翼翼地觑着敬池,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那玩意儿再邪也邪不过他身体里的那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啊。
它从没见过比他还邪的东西,一脚就将它踢得修为全失,只能任这人揉捏。
果然是冲着阴牌来的。
敬池敛去神色,他拿到阴牌的时候上面只残留了几缕黑雾而已,里面的东西早已不见踪影。
敬池给猫妖套上个东西,转手丢进况鹤怀里。况鹤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声音颤抖,两股战战:“怎、怎么了?”
猫妖在他怀里扒拉着脖子上被强制套上来的项圈:“喵呜——!”
项圈纹丝不动。
“你陪这个傻逼玩玩。”敬池慢慢地笑了下,“只要玩不死,就往死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