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似乎十分痛苦,它高高举起另一只长足,一下将插着匕首的长足切了下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那叫声的音波震得鲍帅耳膜生疼,但他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喜色。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趁现在!
鲍帅忍住肋骨的痛楚,助跑两步,高高跃起。
秦佳人似乎心有灵犀,从水泥管道中探出半个身子,一把抓住了鲍帅的左手。
有了这瞬间的借力,鲍帅右手向上一探,刚好拉住了水泥管道的边缘。
秦佳人立刻缩回身子,为鲍帅腾出空间。
鲍帅右手用力一拉便轻轻松松地将自己的身体拉了上去。
黑暗之中,劫后余生的二人相视一笑,然后不约而同地向管道深处爬去。
管道只有十来米深,再往里就是更小的管子,除了老鼠恐怕没多少动物爬得进去。
二人并排靠在管道最深处,喘着粗气,听着怪物在外面愤怒地咆哮。
也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鲍帅没话找话:“我猜,它应该进不来,看来它也没有我们想得那么聪明。”
秦佳人并不接话,默默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鲍帅讨了个没趣,干笑两声,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正当两人稍稍放松的时候,管道外面的突然传来一声嘶吼,鲍帅头皮一麻,下意识伸手将秦佳人死死压在管道一侧,同时他直起身体,让后背尽量贴在管道上。
刚刚做完这一切,管道里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破风声,紧接着一条直径超过十厘米的圆柱形长舌头犹如一颗炮弹,从管道外面射了进来,直接洞穿了管道底部的水泥,深深扎进了墙壁之中。
“我去,还能这样!”
鲍帅心下大骇,立时就要再行躲避。
秦佳人双手一推,迅速挣脱了鲍帅的手臂,接着掏出了手枪,右手迅速退下弹夹,左手拇指轻轻一拨,从弹夹里弹出一颗子弹,接着她在半空一捞,准确地接住那颗子弹,反手一把将子弹塞进了鲍帅的嘴里。
鲍帅猝不及防,差点将子弹吞了进去。
“快吐出来给我!”
秦佳人娇呵一声,鲍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蒙圈地望着她。
“吐出来,快呀!”
秦佳人脸上露出一丝急切。
“哦哦……”
鲍帅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将子弹吐了出来,递到她手上。
秦佳人熟练地将子弹压进弹夹,又将弹夹塞进手枪,接着左手抄起手电,同时为手枪上了堂,这一系列动作竟然只用了不到一秒钟。
管道里响起一声沉闷的枪声,巨大的音波震得二人一阵耳鸣。
而那枚沾了鲍帅唾液的子弹则顺着那条长舌头,准确地击中了怪物的舌根。
怪物爆吼一声,扎进墙里的舌头震颤着拔了出来,鲍帅脑袋一热,竟然猛扑上去,一口咬住硕大的舌尖。
然而那舌头的力量大到不可思议,几乎瞬间就毫无阻滞地缩了回去,鲍帅被巨大的力量拉出两米,满口鲜血,牙齿一阵酸痛。
好在他这一口也不算白咬,在巨大力量的撕扯下,那条长舌头被撕下了一大片血肉。
“呸呸呸……”
鲍帅把那片血肉吐到了地上,血肉立刻像活鱼一样,翻滚挣扎起来。
他顾不得去管这条血肉,匆忙爬到管道入口。此时此刻他更关心那怪物本体的死活。
怪物痛苦地在地上打起了滚,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迟钝,终于它的八只长足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成了!”
鲍帅顿时面露喜色。
可他似乎高兴得太早,那怪物仅仅假死了片刻竟然又慢慢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怪物太大或者进化出了抵抗力,看来这点剂量的特溶素还杀不死他……”
秦佳人失望地感叹了一句,将手电一收,又爬回了管道深处。
鲍帅却很不甘心,盘算着怎么给这怪物补上一下。
这一耽搁,怪物已经渐渐恢复了神智,见鲍帅在管道口探头探脑,不怀好意地打量自己,瞬间暴怒。
巨大的身躯顿时从地上弹到了天花板上,八只长足如同八只啄木鸟,伸进管道里一通乱啄。
那八只长足扎进墙壁,如同铁锥扎进豆腐,管道瞬间乱石翻飞。脆弱的管道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顿时坍塌下来。
怪物似乎还不满足,八只长足加上一张大口,化身成一台疯狂作业的挖掘机,拼命挖开碎石,大有不将两人刨出来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鲍帅连滚带爬地回到管道深处,恰好秦佳人又向他递来两颗子弹。鲍帅心领神会,马上将子弹吞进嘴里,沾上唾液之后又递还给秦佳人。
秦佳人如法炮制,连开两枪。
但这一次坍塌的碎石挡住了子弹,两声金石交错的声音响过,怪物却毫发无伤。
刚才的伤痛显然令怪物记忆犹新,虽然这两抢没有击中怪物,却仍令它十分忌惮。枪声一响,怪物立刻缩回了八只长足,留下一堆碎石挡住了管道的出口。
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的管道终于恢复了平静。
鲍帅与秦佳人对视一眼,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鲍帅把身子一横,躺在管道底部,稍稍缓解肋骨断裂带来的剧痛。
见秦佳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刚想安慰几句,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向管道出口处的废墟浇水。
二人一愣,连忙爬过去一探究竟,只见碎石的缝隙里正在往下渗透某种淡黄色粘液。
“是那怪物在往这些石头上喷东西?”
鲍帅用手指轻轻地沾了一点粘液,两个手指立刻就被粘在了一起,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分开,差点被撕下一层皮。
秦佳人仔细观察着碎石的变化,脸色一变:“粘液正在迅速干燥,干燥后似乎会发生膨胀,将碎石之间的缝隙完全填满,它想困死我们!”
管道空间狭小,没有退路,出口一旦被封就好比被活埋在坟墓之中。
听秦佳人一说,鲍帅顿时头皮发麻,他再度向碎石摸去,却发现碎石已经完全被沾合成整整一块,硬度堪比混凝土墙。
鲍帅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