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们的吉利啊。”
亮白的焰火在窗外的夜空里炸响,明灭的光影打在窗户纸上。空气里,弥漫着并不浓烈的火药的味道。时欢睁着眼睛看着床幔顶上,那人突然逾距的亲近令她瞬间不敢动弹。
可他身上熟悉的药香味,令她安心。
“师兄”她低低地唤,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依赖,“师兄祖父是不是很担心?”
“是啊,做了那么多饺子,这下谁都没心思吃了。”顾辞没有起身,脑袋埋在她脑袋边上。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此刻是真实醒着的、温热的而不是之前那令人惊惧的冰凉。
他又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脑袋蹭了蹭她的脸,声音闷闷的,撒娇,“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也很担心”
有人轻声慢语,带着哽咽的音,在你耳边告诉你很担心你胸膛里刚刚稳静下来的心脏再一次剧烈地震颤,一下一下撞击地胸腔都疼痛。
夜空里绚烂的焰火、遥远地方的喧哗声、空气里弥漫的火药味渐渐远去,时欢一直绷地紧紧地身体倏忽间松了下来,整个人柔软地陷进被褥里,偏了头看顾辞,“让师兄担心了”
“何止是担心欢欢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你说你爱这个世界我曾问你,既被背叛为何还爱?
你说你不想那么漂亮的落日之城满目疮痍,你说你不是爱这一城背弃你的百姓,百姓愚钝却不过沧海一粟,你说你爱这有日升月落、春秋变迁的山河大地。
所以欢欢若你好好地,这山河,我替你守,若你有恙我便毁了这山河为你殉葬。
落入耳中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和悲戚。像是午夜梦回,那一声又一声的呢喃,穿越梦中无边的浓雾,“欢欢欢欢”
被褥下的手,轻轻握着,很想摸一摸这个人的头,想要安抚一下对方的悲戚。最后,却还是松开了掌心,只偏头看他,“师兄我们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吧?在那段我失去的记忆里”一定是经历过很多很多的事情吧?
最后一句,她到底是没有问出来。
顾辞也没有回答她。只宽慰着拍拍她的脑袋,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片羽叮嘱你要多休息休息,我去叫含烟进来,照顾你洗漱。你就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身体就好了。”
知他避开了这个问题,时欢却也只是点点头,“好。”
第二日一早。
时欢昏睡不醒,待得又一番针灸之后,才醒了大约两个时辰,却也仍旧有气无力地躺着,说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之后几日,都是如此周而复始。
就像是身体本源已近枯竭,整个人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瘦下去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而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