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闲话家常,宋铮同谢绛也熟,但同顾辞不大熟。他们这些人,其实同顾辞都不大熟,虽大约是同龄人,但他们一群人是家族荫蔽,而顾辞是靠他自己荫蔽了整个傅家。就这一点上,他们这些人和顾辞,就永远不在一个层次上。
是以,宋铮见到顾辞的时候,就搁了酒杯,见他们说完话,才起身上前,准备正正经经打个招呼。
谁知,刚走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见顾辞格外熟稔地拉开时欢边上的位置,大刺刺坐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檀木小匣子,递过去,“既然是接风宴,总该有些礼物才是。前几日路过,瞧着好看,便买了。打开看看。”
那匣子,细长,可能是笔,或者簪子一般地事物。
那张位置宋铮回头看站在窗边的时若楠,就见这位当人哥哥的也是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呆愣的不可置信里,还有自己领地被侵犯了之后的恼怒。
而且这送礼的借口是不是实在过于敷衍了些?要送礼也得先送顾言晟吧,毕竟是顾言晟设的宴,庆祝自己升官发财涨俸禄了
哦对,顾辞也升官发财涨俸禄了,他们俩之间的确没什么好送的,你送我,我再送还你,没意思。
再看人姑娘,也没有推拒,双手接了打开盒子,从宋铮的角度看不到盒子里的东西,只见人姑娘又合上了,眉眼弯弯说道,“谢谢师兄,我很喜欢。”
师兄?
时若楠面色一紧,手脚并用跳下窗台,三两步朝着两人走过去,面上却是笑呵呵地,皮笑肉不笑,“欢欢怎地称呼顾公子为师兄?何时拜的师?拜地哪里的师?祖父晓得不?父亲晓得不?为兄为何不晓得?”
时欢:兄长叭叭地,都问了些什么?
谢绛在一旁,哈哈笑着拍大腿时若楠在他们的圈子里,是以紧张自家妹妹出名的,下雨担心时大小姐淋雨,没下雨又担心太阳太大晒着了大小姐,冬天到了担心冻着,夏天来了担心热着,就是春天到了还能担心花粉呛着。
有那么一段时间,谢绛以为时大小姐去了太和郡就变成了易碎的瓷娃娃了。这年头,谁家还没个妹妹的,偏偏时若楠句句不离自家妹妹好像就他家有似的。
虽然,谢小公子的确没有。
不过今日这戏,该是好看极了。谢小公子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把站在身旁的宋峥拉下坐了,“好好看。”
顾辞反应比时欢快多了,当下优雅起身,温润有礼地打了个招呼,仿佛对时若楠的咄咄逼人丝毫未曾察觉,“在下师从太傅,欢欢亦是太傅手把手教出来的,算得上是太傅关门弟子,如此,托大担了她一声师兄。若楠兄,可有觉得何处不妥?”
欢欢?若楠兄?且不说这么牵强的关系是怎么攀上去的,就说这顾辞是怎么不要脸地叫自己若楠兄的?他比自己大!
而且瞅瞅!瞅瞅!送的啥?帝都最好的首饰店铺通宝阁的簪子!一个男人送女子簪子是什么意思,还需要问?偏偏这个小丫头还收地一脸坦然的这丫头平日里挺聪明啊,怎么这会儿
有点傻呢?
时若楠咬着后牙槽,他自然不会这个时候指出那礼物的不妥,只一个字一个字地蹦,提醒顾辞,“顾公子在下,比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