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院中的厨子,是宫里头出来的,太后赏赐。厨艺是时家那些厨子里最好的。这味道,时若楠已经怀念了许久,如今酒足饭饱,一时间便也不好再板着脸训斥这个小丫头了。
吃人的嘴软不是?
于是,大少爷用完了膳,摸着肚子走了。不过鉴于心里头耿耿于怀搁不下的披风事件,大少爷隔天就让人上街去买了好几件的披风,清一色自家姑娘喜欢的白色绣花披风,荷花的、兰花的、海棠的,应有尽有。
时欢起床看到屋子里一溜摆开的披风,嘴角抽了抽说不出话来。
同样说不出话来的,还有顾言晟顾殿下。
昨儿个包下了阑珊阁庆祝自己终于涨俸禄的顾殿下,今日一早就被告知,国库吃紧,当朝皇子应当学会为陛下分忧,所以,俸禄减半。
国库吃紧?
既无天灾又无战事的,国库充盈地都能继续造第二个清合殿,太后她老人家更是借着打雀牌的名义天天当散财童子,吃紧?根本不存在的!
过来传旨的是常公公,念完圣旨笑呵呵地卷了起来,双手递给顾言晟,“殿下,还未恭喜殿下受封亲王,这可是大喜事呢。”
“大喜事?”顾言晟表示,这事喜不喜倒是其次,这俸禄减半他很不开心,这么明显就是针对自己来的,他斜睨常公公,“本殿下成了大成历史上第一个拿着一半俸禄的亲王,有啥喜可言?”
“皇帝忒不讲理,本殿下还指望着那些个俸禄银子养家糊口、娶妻生子呢,你瞅瞅、你瞅瞅,这么大的宅子,那么多个下人要养活,他给我把俸禄拦腰截断了,你说说看,本殿下怎么办?总不能把这满宅子的下人月例银子拦腰斩吧?你说说,何喜可言?”
常公公素来是脾气最好的,笑起来跟弥勒佛似的。
手中拂尘换了个方向,他笑着为皇帝陛下说话,“殿下陛下也是难呢。您说您,受封了亲王就好赖跑一趟御书房,做个样子给外面那些个大臣瞧瞧嘛这不,您不愿跑,他们就跑得勤啊,弹劾您的奏章多到陛下现在还没看完呢陛下也得做做样子给个交代不是?”
顾言晟哼了哼,“他一个做皇帝的,还得看臣子脸色办事不成?我就说这皇位实在也没什么好的,不知道这天下人争来争去地作甚,闲散王爷做做不好?”
“啊哟!我的王爷呀!这话可不能乱说”常公公声音压低了,凑近了叮嘱道,“这不,总要有人做的嘛,您是心大,大家可都想要着呢!”
“大家?”顾言晟笑嘻嘻跟常公公脑袋抵脑袋,圣旨在他手中转得溜,他像是八卦似的,“同本殿下说说看,都是些谁想要呢?”
“王爷您这可就是在套老奴的话了,老奴可不上当,到时候传出去,脑袋可就没了。”常公公身子往后拉了拉,回头看了眼,又低声凑近了,“这事儿老奴不敢乱说但是有个小道消息”
转着的圣旨有那么一瞬间的滞缓,继而恢复如常,“哦?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