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深沉的呼吸声,田文渐渐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绑在架子,姿势十分的不舒服,感觉眼前的世界怎么不认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头朝下被一个人背着正在赶路。
田文背对着那人,看见左右两边有四个奇怪的人,皮肤呈灰褐色,精瘦精瘦的,手里拿着石头长矛,还有几样田文也不认识。最奇怪的是他们头都套一陶罐,陶罐都有三个洞,像一张张面具,有的恐怖,有的好笑……其中一个发现田文醒来,走过来一拳又把田文打昏。
茫茫丛林深处,有一座死活山,火山口的直径不少于十里,里面很深,幽暗诡秘中有一片高大直立的树林。山脚下是一个村庄,屋子的排列像蜗牛壳的螺旋状盘山而建,最高处离火山口不远的,是依山而建的一座神庙。
一只小鸟从高空掠过,停留在山脚下密集的人家,一处崎岖不平的石阵中有一个地缝,地缝下是一个废弃的蓄水池,田文在蓄水池里醒了过来,里边黑洞洞的,不知道有多大。黑暗中只听到悉悉索索的昆虫爬过的声音。田文站起来伸手往跳,头顶离地缝还有三四米,想出去只能借根绳子爬去,可哪儿有绳子啊。
田文已经哭干了眼泪,他只有坐在那一抹光亮中,感受着这仅有的一丝阳光的温暖。可面一有响动,田文就慌乱的躲进黑暗中隐藏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地缝中倒下潲水一样的饭食,田文匆忙爬过来,抓起就往嘴里填,才吃了几口,地缝就垂下一根树藤,突然套住了田文的脖子,缓缓的将田文提了去,田文来到地面,无奈将刚吃进的饭食吐了大半,才算喘了一口气,接着就被一个高瘦的陶罐人提着往山走。现在已是皓月当空,田文看到一些低矮的房子,一些小陶罐拿石子扔过来,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的什么。
田文后面不知不觉跟了好多陶罐人,沿着石子路盘旋来到一处空场,这里有火把围绕的祭台,祭台有一座石床,祭台之下整齐的跪着一排排陶罐人,手拉手正在祈祷着什么。
田文被带到祭台的一边,看见两个戴羽毛项圈的巫鬼一样的陶罐人,从黑暗中拖来一个裸体男人,被固定在石床,那人已神志不清,肚皮撑得好像怀了三胞胎。六个巫鬼围着石床跳着怪异的舞蹈,一个大祭司模样的陶罐人三跪九叩的来,他那特别大的陶罐不但有三个洞,还有两个长长的耳朵垂到胸前,面还有黑色花纹。只见他说唱了一番之后,来到石床跟前,神奇的将拐杖立住,拔出了拐杖一头的一把骨刀,拿在手念起咒语,另一只手抚鼓鼓的肚子,底下的众人都翻着白眼,低声的呼应着,急切的期盼着什么。
大祭司念完咒语,用力一刀扎了进去,只见鼓鼓的肚子被抛开,流出了一片蛋清蛋黄一样的粘液,所有的陶罐人都热烈欢呼起来。田文看见那个被剖腹的人,想睁眼却睁不开,张着大嘴直往里吸气,浑身抽搐。两个巫鬼将他肚子里的粘液分给排队来的陶罐人,而那些粘液会立刻被狼吞虎咽的吃掉。
田文在旁边看的真切,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双腿发软已经瘫倒在地。等全都分完了,鲜血顺着特制的沟槽流到了地下,剩下一具皮肉扔到一边,被地位较低的陶罐人前分食。
轮到田文石床了,田文张着惊恐的眼睛,瞪着大祭司又唱又跳好一阵子,底下又是兴高采烈的呼应。突然全场鸦雀无声,只见大祭司神奇的立住了拐杖,拔出了骨刀……却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取了血,在田文脸抹来划去的。之后六只巫鬼给田文焚了香草,筛了药水,抹了油,全身擦一层白色的粉末,接受众人的跪拜之后,被那六只巫鬼举过头顶,朝神庙走去。
路两旁都有好多陶罐人围观,只见他们相互推搡,不住的嚎叫。
突然一只小陶罐人从树跳到田文身,伸手就来抢田文胸前的玉扳指。田文视此玉如命,更加努力挣脱起来,在空中乱踢一阵,谁知一脚踢中一只巫鬼,误打误撞将他的陶罐击碎,一张怪异的脸露了出来。这是一张受了严重核辐射造成的脸,当然田文此时不知道这个。田文吓了一跳,本来还想破口大骂一番,这下子话到嘴边都生生咽了回去。众人一片慌乱,这时火山中传来一声怪兽的长啸,村庄里阴风狂舞,脚底下的山石都在战栗。有两只巫鬼架起了破了陶罐的人,匆匆朝祭台跑去,围观的众人四散逃窜,都回到自己家里紧闭门户,熄灭了所有的火把。不一会儿一片宁静,田文站到石子路,竟然没人管他了。
田文正在琢磨怎么办,往下跑万一碰祭台的大祭司就不好了,看来只有往跑,越往房屋越少,最后只有跑进神庙,而神庙里一片黑暗,除了一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神像,没处躲没处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