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人又不是当初霍鳐的嫡系后代,和厉家有什么关系?!
霍鲸恨恨的看了李道一眼,一阵急促的喘息咳嗽后,道了声,“走。”
“霍候留步!”
话音刚落,客栈外传来一句清朗的声音,语调飞扬,能明显听出说话人心情的愉悦。
“不知霍候在此所为何故?”厉北臣问道。
明知故问!
那张扬的表情,刻意的问话,无不让霍鲸气的眼前一片发昏。
没等霍鲸回答,厉北臣走至跟前,自顾自说道,“听闻青鳐令主现身,我厉家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听候差遣。”
说到最后四个字,他很是恭敬地给李道行了一礼,把尾音拖的长长的,里头的意思不言而喻。
厉北臣一来,客栈所有人都停了手。
重明站回李道身边,任由在后厨伸了个脑袋出来凑热闹。
李道看着客栈被打成一片废墟,怒火一阵阵往上冒。
她眼底一片冰凉,带了一抹杀意。
青鳐令被她晃悠悠的拿了出来,一根食指吊在手上,不时晃荡。
她看着霍鲸问,“你想要这个?”
好笑一声,“呵,居然还想要回去?”
“你以什么理由要回去?!”话音陡转直下,神色凌厉。
“青鳐令我拿的心安理得,霍鳐欠我,把他的令牌送给我并无任何不妥。”
“你想要回去?”
“凭什么?”
“凭你那微不足道的血脉吗?”
“可笑!霍鳐连孩子都没有,你算什么骨肉至亲?”
“怎么?觉得勇毅候很风光?”
“那也是霍鳐的风光!”她厉声道。
“你们只不过是沾了他光的族人,借势得来一个自己本挣不到的爵位。”
“收回去?笑话!你知道青鳐令意味着什么,难道我不知道?霍鳐的势力是我看着一手建立起的,谁能比我更清楚?!”
“霍候府不过是眼馋霍鳐留下的那些东西罢了。想要东西,就自己去挣。躺在别人的功劳簿上算什么本事?”
“想从我这里把令牌拿走,你也好意思!我不想管凡间的这些破事,才放手让你们随便折腾。没成想,竟要折腾到我头上来了。”
她连连发问,让霍鲸脸色又青又白,偏她句句在理,无法反驳。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巴掌,重重打在霍鲸脸上,让他无法呼吸。
李道把霍候府长久以来风光的面皮撕了个粉碎,还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厉北臣似笑非笑的看着霍家人,转动手上的扳指,在无声的肯定李道的话。
她警告他们,“最后一次,记住,如果再来我客栈里打砸,别怪我不客气!”
“重明,送客!”
霍鲸他们几乎是被赶出来的。
他脸色煞白,对面的厉北臣脸上挂着阴阳怪气的嘲讽的笑,让他怒火万丈的回了侯府。
回到侯府,举起拐棍,一棍敲断一张桌子,方才稍稍平息怒火。
待到冷静之后,把那头的话想明白了,才镇定下来。
看来,她应是不要霍鳐的势力了。
既然如此,她不来招惹霍府,霍府自然也不会招惹她。
两方安好,她开她的客栈,霍府,依旧是中元王朝势力最盛的王侯。
只是厉家和萧家……
想到这两家,霍鲸一阵头痛。
他们应该不会再听霍府的话了,少了这两股势力,霍家实力定是大减。
何况,厉北臣向来是个刺头。如今霍家失去了对厉家的掌控,难保他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霍鲸眉头紧锁,开始深思起霍家的未来。
送走霍家人,李道火气十足的冲厉北臣说道,“怎么?你还有事?”
她满面冰霜,一副吃人的样貌。
厉北臣一愣,“厉家向来听令主吩咐,若是您有吩咐,只管前来冠北候府。”
说完,行了一礼,片刻不停地带着人马告退。
出来后,厉北臣生平第一次脚步如此轻松。
禁锢在家族头上的阴霾瞬间扫清,霍府再也不能以霍家血脉压人。
青鳐令出现,冠北候府,勇毅候府,镇远侯府,都一样,都只是青鳐令主手下的一方势力,再不分高低。
想起那个姑娘说的话,厉北臣甚至想大笑几声,一舒胸中长久的郁结之气。
她说的对。
躺在别人的功劳簿上,借势得来一个自己本挣不到的爵位。
他们甚至不是霍鳐的后人,霍家军凭什么听他们的话?!
“来人!”
“在!”
“修书一封,传给镇远侯萧雲将军。告诉他,青鳐令主现世。”
厉岚问,“父亲,如此,便足够?”
厉北臣哈哈大笑,脸上带着少年人的锋芒,“足够了,萧雲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再听霍家的话。”
数日后,西北边陲之地,萧雲收到了厉北臣的书信。
随信附来的,还有一副美人画卷。
看完这些,他沉默良久,脚下生根般长长定立在那里。
“霍家军的王朝的,萧家却是青鳐令主的人。只要令主有命,我自会随时离开。”边关,镇远侯萧雲将手中的画像放下,神色坚定道。
这么多年,他也受够霍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