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这一年来，埋头苦练的他也没有在意过别的事情。

一时间，大殿陷入沉寂。

过了很长时间。

书案后，像是被黑暗笼罩的始皇帝幽幽开口。

他骤然问道：“秦易，你怕死么？”

“当然怕。”

秦易毫不犹豫。

一年前，刚死过一回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死亡的滋味。

“混账！”

嬴政再次大怒。

“堂堂大秦男儿，身负家国天下，死有何惧？！”

秦易张口。

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只是心底忍不住一阵腹诽。

“前一刻还在感慨追忆，这一刻便翻脸暴怒……这喜怒无常的性子到底哪来的？”

他没说话。

嬴政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又道：“为了朕，为了大秦，多少大秦子民抛妻舍子，忘却生死，包括你的父亲！”

“这才有我大秦的一统江山！”

“他们难道……”

嬴政越说，声音便越低。

毫无征兆的。

他的眉目间浮现几分萧瑟之意。

他喃喃道：“是啊，为了大秦，他们流尽了鲜血，献出了生命……难道他们的子辈还得为大秦继续流血？”

“总得为大秦留下些种子……”

他深吸了口气。

勉强提起精神。

他望向秦易的眼神也逐渐平静，一直到近乎空白，他才扬唇道：“既然怕死……天一亮，便带着你母亲离开咸阳吧，走的越远越好。”

……

……

秦易一头雾水。

感觉完全跟不这位祖龙的情绪、思维。

怎么突然就要赶他走了？

他茫然抱歉：“陛下，您是要夺了末将的军籍？”

“愚蠢。”

嬴政唇角轻扯：“朕是在为你争命！”

“到明日，大秦便会迎来最强大的敌人！”

“这一次，连朕都没有把握……你若不走，身为咸阳宫侍卫，难道要陪朕一起死？”

秦易更莫名其妙了。

最强大的敌人？

是谁？

刘邦还是项羽？

虽说这个灵气复苏的大秦跟他记忆中的大秦有很多不同，但大秦刚刚一统，兵锋正盛，他也完全想不出，究竟谁能对大秦，对嬴政造成真正的威胁，以至于连始皇帝都没有把握？

他思量片刻。

忽然想起平时侍卫们闲聊时提起的那些人。

他犹豫问道：“陛下说的敌人，可是诸子百家那些人？”

嬴政不置可否。

秦易想了想，继续道：“末将只是宫中侍卫，知道的有限……但末将也曾听说，自从两年前天地剧变，灵气复苏以来，大秦诞生了很多强者。”

“比如儒家的孔圣，荀圣，阴阳家的鬼谷子，兵家的盖聂等人……据说都拥有恐怖的力量，夺天地造化，可摘星拿月。”

“可我大秦不同样也有强者？”

“王翦老将军一身兵家武道修为，距陆地神仙只一线之隔，蒙氏兄弟……还有法家李斯，儒家王绾两位丞相，等等等等，都是一品强者。”

“陛下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