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带你去打针。”
“知道了知道了。”林晚冬低着头给他掖了掖被子胡乱附和着,心里不禁一阵嘀咕,这小屁孩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爱唠叨。
再一抬头就看见安乐正盯着她看,她抬手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看什么呢?”
“姐姐,我哥昨天是不是打你了?”
林晚冬听完眉心跳了一下,也不知道安乐怎么会用‘打’这个字,虽然祁舟昨天的举动也确实接近于此,但是当事人的弟弟直接这么说出来就显得有点别扭了。
“没有。”林晚冬笑着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做。”
安乐撇了撇嘴直接上手把她的上衣领口往下拉了拉。
“那这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我说是姐姐你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搓的。”
“……”
林晚冬低头看了看锁骨下的那个地方,已经开始变紫了,周围泛着一圈青色,这会在阳光下,看起来确实有点触目惊心,早上洗完澡本想着穿件高领的衣服遮一下,结果被感冒闹的十分不舒服,就把这事忘了。
她把自己的衣领往上扯了扯淡淡开口:“你哥他不是故意的。”
“对。”安乐点点头,“因为他是有意的。”
“……”
林晚冬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在你心里你哥就是个暴力狂?”
安乐撇了撇嘴看起来不太高兴:“那倒也不是,只是他对我的事总会过分敏感,昨天那种情况,他一定跟你说了很不好的话,例如把你打进医院什么的。”
“什么跟什么啊。”林晚冬捂着嘴咳了好几下,笑的乐不可支,安乐就这么在床上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哥哥的坏话,像一个跟老师告状的孩子家长。
“肯定是这样的。”安乐抬眼看她,“姐姐,我后悔了。”
“什么?”
“我不该任性地要你带我去吃那碗牛肉面。”
林晚冬突然敛了笑,就听见他继续说:“我不敢想如果我昨天晚上真的没有从抢救室出来,我哥会做出什么事。”
“我想了一个晚上,只会有两种结果。”
“要么我哥把你杀了然后去自首,要么他自.杀。”
“其实我不怕死的,只是这两种结果,我哪个也承受不起。”
林晚冬就这么僵在一旁看着安乐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即便是昨天与死神擦肩而过,林晚冬都没在安乐的眼里看到恐惧和眼泪,而这一刻,她看到了。
她抬手给他抹了抹眼,一滴泪就这么顺着林晚冬的手指直接滑落到了她的手背,泪滑过的地方像是被开水烫过一般。
“但是现在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在你身边吗?”林晚冬收回手冲他笑,“小乐,不要去设想一些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人要朝前看,固步自封只会让你迷失自我,一直往前走,才能看见光。”
见他不说话,林晚冬又说:“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好好养病,姐姐今天咨询过医生,你的病进行骨髓移植是可以治好的,你千万不要想太多,因为你现在还太小,身体底子太虚弱,等你养好了身体,有合适的骨髓适配,到时候咱们好好治疗,就可以出院了。”
“对了,你哥的骨髓跟你适配吗,不过我以前听说可能亲生父母之间都不一定会适配,那这样你哥也可能会不行吧,我一会去找一下医生让他抽点我的骨髓检测一下,说不定我的正好可以呢。”
林晚冬越想越觉得可行,还特意掀起袖子给他看:“姐姐身体好,到时候需要多少骨髓姐姐都给。”
她冲着安乐笑,尽可能想让他开心一点。
但是安乐偏偏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盯着她的手臂看了很久,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姐姐,你知道为什么我姓安而哥哥姓祁吗?”
“一个跟妈妈姓,一个跟爸爸姓?”林晚冬不知道安乐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然后她就看见安乐把视线从她的手臂处收了回来看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