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
时辰卡的刚刚好,许琼林前脚刚刚过国子监的大门,国子监下学的钟声便敲响了。浑厚的钟声响了三回,时不时有学子从内堂走出。
曹赟因着萧敬之的缘故,贡生倒是和皇孙分在了一个班里面,日日一起上学下学。
“曹赟,去靶场。”萧敬之拉住曹赟的腰带,止住他往前走的步伐。
曹赟听到这话,便知道长孙殿下怕是又要拉壮丁,陪她一起去靶场射箭。忙求饶道:“阿呦喂,我的长孙殿下哟,我的这老腰可受不了一天到晚练射箭。”
曹赟指着自己的腰,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昨日才上过程大人的课,我的腰酸疼酸疼,今日怕是不能舍命陪君子了。”曹赟不断讨饶,看这样子分明就是想要溜走。
趁着萧敬之一定不留神,转身就是想跑,还没跑两步,就又被萧敬之拽住了腰带。嘲笑道:“逃什么逃,大不了你就在廊下坐着,看着我练。”
曹赟算是看明白了,今天是逃不过去了,算了算了,陪着就陪着吧。
刚走过九曲桥,走进靶场,萧敬之便看见廊下已有人坐着。
萧敬之手紧握成拳,看着那人的背影一点一点慢慢放大,越来越清晰。孤影长立,心口是久违的悸动。
许琼林入了国子监,虽说心里面是想要见见长大了的萧敬之,本应该去下学的必经之路上做出一副偶遇的姿态,但还是凭着多年前的记忆走到了这靶场。
萧敬之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走到廊下,迈过那两三级台阶,停在了许琼林的身后。
“你是何人呀?”曹赟见了这人,国子监之中都是男子,就算是个女的,也多是烧火做饭,打扫院落的厨娘,长得丰腴的很,哪里见过这般窈窕之姿的女子站在这里,忍不住出口问道。
萧敬之拍了拍曹赟的手,示意他闭嘴,后退半步,拱手作揖。“学生萧敬之见过许先生。”
许琼林应声转身,便看见萧敬之一身浅白色的国子监学生服,大概是犯懒,头发只是用发绳随手拢在脑后,不像其他的世家子弟那样高高束起戴着金冠玉冠,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曹赟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惊呼出声。长孙殿下口中的许先生不就是前两天回京的许尚书大人嘛,没有想到这才没过几天竟然是有幸在国子监之中看见了。
“长孙殿下安好否?”许琼林虚扶了一把萧敬之。
萧敬之抬起头,望着面前的许琼林。千言万语在心头,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直白地看着许琼林的眼睛。
许琼林嘴角勾起,长孙殿下同小时候一样,看见自己还是会发呆。“长孙殿下安好乎?”
“先生二月十七怎么没来?”萧敬之不答反问,却又怕自己问的让许琼林尴尬,加上一句,“明年二月十七我就十六了,我还等先生过府为我贺生辰。”
许琼林听到这话,肩头微微放松。看着面前期许的萧敬之,“下月初一,由我执教长孙殿下所有课业,初一之前,琼林为殿下补过生辰。”
那日密会后堂,说的正是执教萧敬之之事,陛下看重长孙殿下,欲立为太子。所谓执教,不过是将许琼林安上了长孙殿下属臣的标签。
萧敬之听了这话,倏地想到前几日在书肆买的话本,耳朵也不自觉红了起来。面上却已经学会了处变不惊,恭敬回道:“敬之先谢过许先生。”萧敬之又做了一揖,恭敬非常。
曹赟的目光不断在萧敬之和许琼林的身上转移,这两个人看起来古怪的很,有问题,很有问题,大有猫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