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长公主就不说了,从来就不喜欢她家郡主。
成王虽是王爷但也就那样,纨绔子弟一个,手里没实权,儿子女儿都不争气。
她们郡主是国公府的小姐,有国公爷撑着,得罪了成王也不怕。
太后娘娘则不一样,忍冬担心太后因为这次的事生顾明月的气,也担心顾明月为太后的偏心感到伤心。
“生气就生气,”吃完面,顾明月喝了口鲜美的鸡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后不甚在意地道:“难道为了不让她生我的气,我就要放过赵乐阳吗?”
她爹帮她把事情查清楚,还捅到了皇上面前,不是让她拿来讨好外祖母的。
“就是,生气就生气,”半夏气咻咻地道:“大不了以后少进宫就是了。”
“胡说,那是郡主的外祖母。”忍冬拍了下半夏的手,警告她:“你可别在这儿拱火。”
半夏撇撇嘴,咕哝道:“你那是没看见太后娘娘的模样,活像一切都是我们郡主的错,我都怀疑她以往是不是真的宠爱郡主。”
“有完没完了,”忍冬温声劝道:“郡主,你别听半夏的,太后娘娘肯定是真心疼您的,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半夏在一旁凉凉道:“可是手心的肉比手背的肉多啊。”
忍冬面无表情地看着半夏:“你能不能闭嘴。”
半夏捂着嘴,嘀嘀咕咕:“嘴长来就是要说话的,为什么要闭上。”
“你放心吧,”顾明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外祖母不会和我计较的。”
皇舅舅明显更偏向她和顾国公府,成王府就那样,她母亲的驸马陈尚书是朝中重臣可远远比不得她父亲。
无论是真心疼爱她,还是为了其他什么的,外祖母都不会和她计较,至少表面上不会。
顾明月困了,躺上软塌,吩咐半夏半个时辰后叫醒她。
“郡主一会儿有事?”半夏问。
顾明月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道:“去趟别院。”
半夏一脸疑惑,不是说不去吗?
一个时辰后,一辆郡主规制的马车稳稳停在别院门口。
护卫上前敲门,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不是她派来的下人。
“是端阳郡主吧,”男子见到她愣了一下,然后便行礼:“小的江东,是公子的书童。”
顾明月扫了眼他的身形,高大挺拔,看着就很有力气,不像书童倒像护卫。
可能沈家人也担心沈亭被人掳了去。
“你家公子可在?”她问。
江东恭声道:“公子正在书房温习,我这就去喊他。”
“不用,”顾明月来过这个别院,知道布局:“我自己去。”
书房的门关着,顾明月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听到一声“进”后推门而入。
沈亭坐在书案后,一袭白衣,许是因为在家中,他没有束发,一头如墨般的头发披散在脑后,与束发时的清隽雅致相比,多了些懒散。
顾明月看着他,心中感慨:昨日才见过,怎么就觉得今日的他好像更好看了呢。
这样俊美,万一他真喜欢陈安如,她都要舍不得了。
许是顾明月一直没出声,沈亭抽空抬眸觑了一眼。
见是顾明月,他愣了一下旋即浅笑:“郡主,你怎么来了?”
沈亭忙不迭地起身,长发散到身前,他这才想到他头发正散着。
扯过旁边的发带,他飞快地将头发拢好:“抱歉。”
“是我没提前通知你就来来了。”顾明月摇了摇头,夸赞道:“而且你这样也很好看。”
沈亭笑了下,请顾明月坐下:“郡主就不要打趣在下了。”
“我没有打趣你,我只是实话实话。”顾明月四下看了看:“怎么样,在这里住得还好吗?”
“很好,”沈亭倒了茶水递给顾明月,温声道:“多谢郡主。”
“应该的。”顾明月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我今日进宫了。”
沈亭安静地望着顾明月,又长又翘的眼睫如鸦羽。
“遇到了我母亲康平长公主以及她驸马的侄女陈安如,”顾明月放下茶杯,砰的一声,很轻,在安静的书房却异常地清晰:“我听我母亲的意思是她和她驸马有意将陈安如许配给你,只是被我抢先了一步。”
顾明月抬眸看着沈亭:“为此她还训了我一通,觉得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只是为了把你抢过来。”
沈亭面色如常:“郡主是怀疑在下与那位陈小姐有什么?”
顾明月不置可否,语气淡然道:“你应该听说过我母亲并不喜欢我。我小时候为了争宠,也是嫉妒,抢了陈安如不少的东西,但现在不是小时候了,人和东西也不一样。”
她弯了下唇:“若你心里真有陈安如,不必顾及我,也不必顾及我父亲。”
沈亭提着茶壶给顾明月添茶水,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在下毁了郡主的清誉。”
顾明月眉心微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沈亭真的喜欢陈安如。
她心没那么大,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语气霎时淡了下来:“这你不用担心,我是郡主,还有钱,不愁找不到郡马。”
“可是要想找到我这般品貌的人应该不容易吧。”
嗯?
顾明月眨眼,见沈亭眼中溢出笑意,她才反应过来沈亭是在故意逗她。
会逗她,那是不是代表着沈亭没有喜欢陈安如?
她心里有点美,却不肯随他的意,扭过头去哼声道:“那可不一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郡主说得是,”沈亭一本正经地道:“但既有现成的,郡主就还是要现成的好,毕竟其他人可能会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