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兮与春桃顺利汇合,她询问了祈福的大致经过,收了福符,再是同春桃一起赶回家。
蓉烟和李落云近来对她都没有什么动作,正与李承铉新纳的小妾斗得水深火热。
到了府邸门前时,见只有两个侍卫守在门口,李言兮放下心来。
进了内阁后,李言兮问春桃,祈福路上是否还遇上了什么?
春桃美眸微睁,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模样。
李言兮失笑:“你每次有事瞒着我的时候,说话都会支支吾吾的,我想看不出来也难啊。”
春桃抓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小姐,我…我遇上了元宵节猜灯谜的那个傻子。”
“他说他找了我很久,还说不知道大理寺祈福我会不会来,就早早在那里等着我了。”
“他还带了食盒,里面有很多糕点,我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就没忍住吃了一块,结果没想到这么好吃,然后他问我我是哪个府上的,我顺口就答了。”
瞧见她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李言兮心中了然,问道:“你觉得他打听你是哪个府邸的,有何目的?”
春桃委屈地抿了抿嘴,“他定是打小姐的主意,都怪我不好,几块糕点就被收买了,还告诉了他小姐的住处。”
李言兮轻轻弯了一下唇,瞧着她笑了:“你总是事事为我考虑先。”
“不过我们春桃生得这般好看,你怎么笃定他是看上我,而不是瞧上你呢?”
春桃有些懵地看着李言兮,然后低下头:“小姐,你不要打趣我。”
夜晚,烛火煌煌。
李言兮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整理思绪。
南宁街是仅有的几条没有南疆货物的正街之一,以保留大宋本土的钗荆裙布为特色。
若是南疆有问题,那选南宁作为接应点确实得以掩人耳目。
可当日敌军穿戴的兵甲和嘴里说的言语都是流火国的,大宋真正的敌人是流火国。
再过几日,她得找到那家商肆,去看看是否已经有所异常,假若没有异常,她就将这商肆买下,看看接下来几年,会不会有人从她手中买。
假若流火国这么早就已经安插了奸细,那坊间埋藏奸细的商号定不止这一家,她须得顺藤摸瓜,在他们没壮大之前,想办法把这些奸细解决掉。
次日,李承铉举办了一场家宴。
他搂着新纳的小妾,给她喂葡萄,两人蜜里调油。
李言兮净手之后,抬头便看见蓉烟气得手发抖,无声息地笑了一下。
不过她知道这个新来的小妾很快就要落入一个圈套中,蓉烟千辛万苦托人找的迷药已经找着,小妾身边的大丫鬟也被调换成了蓉烟的心腹。
几日后,那小妾就会被诬陷与下人厮混。
这一世,她不介意让这个小妾活得久一点,她实在是腾不出精力再放到蓉烟这对母女身上。
虽然她觉得又蠢又坏的女人和又毒又坏的女人一样讨厌。
一直到了二月底,李言兮才寻了个机会再出去,经过她的点拨,那小妾没有中计,反倒害得蓉烟关了一个月禁闭。
两个人斗得水深火热时,李言兮则望着院墙,想着怎么出去,空闲时就绣绣手中的香囊。
要是那院墙修得低一点,她就直接攀爬出去了。
好在今日京中文人雅士举办了个咏花宴,许多闺秀小姐都会出去参加,一是为了陶冶情操,二是为了能从中挑选夫婿。
会试即将开始,许多姑娘都希望自己能同未来的状元郎有些联系。
李言兮便以选夫为由取得了李承铉同意,许是想着秦知退婚这事终究是委屈到她了。
正值初春,刚下完一点小雨,街上石板路湿润,李言兮出府之后转了几个弯,过了两条街后,然后向南边走。
春桃跟在她身后,开口道:“小姐,咱们不是去西郊参加咏花宴吗?”
以为自家小姐终于能忘记秦知了,春桃自出门起情绪就十分高涨,却发现她家小姐向西走了两条街后,就在往南边走。
李言兮停住脚步,准备解释些什么,却忽然意识到那个给春桃糕点吃,在大理寺人山人海中等着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的人的书生,也定会去咏花宴。
于是话到口边就变成了:“春桃,你得替我去趟咏花宴。”
其实去不去无所谓,这种事,李承铉并不会留心。
蓉烟她们正与那个小妾勾心斗角,更不会管这事的真真假假。
春桃赶紧点头,也不问李言兮往南边去做何事,“小姐放心。”
见她煞有其事的模样,李言兮浅浅地笑了,温声道:“那关于百花的诗你可还记得?人间四月芳菲尽的下句是?”
春桃眼眸清澈透亮,粲然一笑:“小姐,我都记得呢,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李言兮便真的放心了,这下那书生同春桃又有得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