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僵住了,只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看着手上的提词卡。
上面显示下一个问题是:
【吕明树八字硬朋友圈、裴悠悠被换后频繁拜佛、剧组闹鬼?】
这个问题是他特意为小鲜肉杨越准备的,感觉杨越不太聪明的样子,以期能问出点劲爆的消息。
谁知道...这剧组咋回事。
众人看不见屏幕,不知道主持人到底咋了,唯有林春池面色凝重,因为她的镯子热了。
“他们...”主持人干巴巴地指了指屏幕,现在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那个问题了,“他们说有东西进去了...”
气氛凝固,阴冷的风似是刮进了每个人的心头,摄影大哥也从机器后探出脑袋,犹豫着是否要关闭直播。
吕明树匆匆赶来,小声安排了几句。
直播照常,现在关闭直播反倒是落实了反常,只是在杨越的背景中,吕明树戴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进了小楼。
林春池紧随其后。
弹幕里无论是谁家的粉丝都没了心思,注意力压根不在采访上,看见林春池纤瘦的背影钻进小楼里后,更是炸了锅。
‘有点危险吧...’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白色的...’
‘救命,我不敢看了!’
‘好勇一女明星!’
金珏稍后还有采访走不掉,阿彩偷摸向小楼靠拢,与此同时,林春池已经牵着鱼怪进了小楼。
由于外头的天气,小楼内呈现出一种接近黑天的颜色,吕明树在墙上摸索着灯开关,‘啪嗒啪嗒’两声过后,灯没亮。
吕明树‘嘶’了一声,慢慢向换下道袍的老道士身后退去,眼底的惊恐已然是忆起了大明湖畔的麻花悠悠。
老道士捋了捋头顶稀疏的头发,跻着布鞋的脚毅然向前一踏,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碗,摸出一把糯米往里一撒。
林春池刚进来,就看见老道士手舞足蹈地摇晃着红碗,双眼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幽暗的小楼内,瘦骨嶙峋的老头跳起大神,这冲击力,不比鬼怪少半分。
吕明树已经看呆了。
林春池没时间看老道士做秀,独自向内走去,人多眼杂归藏刀她没带,只带了脚下这个拖油瓶鱼怪,可纵然心里没底,镯子上灼热的温度却叫她无法忽视。
她现在不敢确定在南午祭阵下,摄像头是否能拍到鬼怪,若是真叫几百万人看着了,她和阿彩都得被上头约谈事小,必然会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才是最致命的。
“哎这位小施主,不可轻举妄动,待老道我来会会此鬼。”
老道士一边跳一边还能分出心神来说话。
林春池懒得搭理他,牵着鱼怪向深处走去,走过堂厅,刚拐过一道屏风,便瞧见那张木床上的红纱幔正随风轻轻摇晃。
纱幔后,一白衣长发的女人正端坐在床上。
阴风阵阵,红纱杳杳,白衣女人低垂着头盘膝而坐,听到声音她也并没有任何动作,僵硬地仿佛个死物。
林春池手上祭出阴动,脚边的鱼怪新奇地看着,晃晃悠悠地向床上走去。
她倒是不担心鱼怪的安危,这是个准伴生识种,寻常鬼怪遇见了只有被吃的份儿,便任由它一步三晃地过去了。
红纱幔随着鱼怪的靠近缓缓掀开,仿佛在床边有两个看不见的人拉住了纱幔的一角,诡异万分。
林春池挑起眉毛,对于这个鱼怪她要适应的还有很多。
显然,需要适应很多的不只是她,床上的女人见状‘哇’的一声叫喊起来,惊慌地看着屏风旁面色淡淡的林春池。
她这一抬头,长发分开,就叫林春池看着了长相——《定龙》的女二十八号,王梦。
王梦的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却只看到了林春池一人,那这纱幔又是如何掀开的?
她双眼瞪得浑圆,不断向后退缩。
“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春池拽了拽白线,将好不容易爬上床的鱼怪给拉了回来,鱼怪圆滚滚的身体被白线拖在地上,粗短的小手还坚持地冲王梦伸出尔康手。
“我...我来入入戏...”
王梦哆哆嗦嗦地说。
林春池咬紧牙,刚刚直播看到的东西估计就是这货,大概率是为了火来直播镜头里找存在感。
可镯子上的灼热并未消退,这屋里有鬼。
“你快走吧。”
林春池催促道,随即在屋内踱圈。
“好...”
王梦应了一声后,没了动静。
简单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鬼怪。
林春池听见屋外头老道士还在那跳得忘我,布鞋拍在地上的声音很响,除此之外屋里倒是安静。
安静?
林春池回头,王梦一只腿已经下床了,另一只腿劈着叉停留在床上,就保持着这样一个高难度动作——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