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5 章(2 / 2)死对头和我互相暗恋首页

书上是郁白曾经写过的,有些笔迹,是他简略下来的解题思路。

江奕写了一题,一面写一面看着那些笔迹,比较着他和郁白在思维上的差距,慢慢就静了下来。

啧。

啧啧。

郁白这货还是有一手的,江奕心想。

看着那几个草稿,江奕大致评估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又隐约有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感——好久没碰见了这个级别的了。

有时候,遇见对手的感觉很难言说。

是敌对?

不完全。

非要说,大概是摆脱了某种高处的孤独感,你了解他,他了解你。

关于弱点,关于思维。

“郁白,”江奕写了会儿,把书拿过去,说:“你为什么买两本一模一样的书?”

郁白瞥他一眼,道:“你猜。”

江奕一怔。

郁白淡淡道:“有一本,原本不是给我的。”

似是想到什么,他表情很快冷了下来,瞳仁里好似结了一层霜,却是语焉不详。

不是给他的?

那是给谁的?

书是别人买给郁白的么?

他低头翻了几页,里头是他的笔迹,潦草,有油墨微苦的味儿。

郁白的字很好看,笔划有些连带,顿挫有致,而且很中二的喜欢把某些笔划拉的很长,比如竖勾,斜勾,给人一种很锋利的感觉。

别人的事情,不好多问。

江奕写了一会儿题,在里头夹了一张书签。

他瞥一眼腕表,估摸着快上课了,抬头去看黑板,右侧画了一栏课表。

他有些轻微的近视,但他和郁白被安排的座位在教室偏后的位置,因而看一下黑板上抄的课表时,需要微微的眯起眼睛。可惜他的近视似乎又加深了,这么费力的看了一会儿,依旧看不清。

他叫了一下前桌的同学:“同学。”

没人搭理他。

江奕:“......”

尴尬了。

前面两人都算是比较沉默或者说冷漠的类型,自从江奕转过来以后,他俩就没主动搭过话,反而是后面的蒋曼和许念安比较热情,一会儿就熟悉了,比较活泼,经常戳一戳江奕的背和他搭话。

江奕看着自己前桌的两位同学。

他俩一高一矮,一个像只华丽的大公鸡,一个像孱弱的小鸡崽。

斜对角的那像大公鸡的男生很高,在学校里,却并不穿校服,而是穿着一个花里胡哨的球服坐在座位上晃来晃去的,不知过了多久才打开一本书。

他头上烫着浅棕色的卷发,充满了社会气息,似乎是个叛逆的。

他的同桌则完全不同,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从江奕一进班里,他就在刷题,头都没抬起过,似乎是个热爱学习的。

江奕用笔轻轻戳了一下前面那个好好学习的男生的背,说:“同学。”

男生转过头看着他。

那是一个相当娇小的男生。

用娇小形容一个男生似乎不太恰当,可是放放在他身上却刚刚好。他戴一个圆圆的眼镜,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低着眼睛,似乎不好意思看人似的,说话的声音特别小。

“下一节是什么课?”江奕说:“我看不清课表。”

男生想了想,飞快的回过身,然后从自己桌子左上角那儿撕下来一个便利贴,递给江奕,说:“给,我抄好的课表。下节是数学课。”

江奕低头看了一下那个便利贴,上面是他手抄的一周课表,抄的工工整整的。他不由十分感动,说:“谢谢,那你怎么办呢?”

男生小声说:“没关系,我看得清的。”

他成绩差,虽说进来的时候已经算是在年级里拔尖的,可他是贴着线进来的,刚好排50名,一个班上50个人,他是掉在尾巴上的那个。

看着市里第二的江奕,不由得自己就戴上了滤镜,声音弱弱的。

“你叫什么名字?”江奕问。

“刘知之。”男生小声说。

“你同桌呢?”江奕问。

“他叫梁越。”刘知之小声说。

与娇小的小刘同学形成对比的是他的同桌,他同桌感觉个很高,人高马大的坐在前面不停的晃。他同桌叫梁越,与外表的不羁相对比的是他的成绩——次次都是年级前十,学习跟玩儿似的,虽然比不上郁白江奕,但也足以在学生群体里骄傲一番的了。

何况他模样还好。

他似乎不太耐烦,看一眼刘知之,眼神充满了嫌弃和不屑。

刘知之转过身,往角落里又缩了缩,似乎很怕他。

江奕不知道,刘知之前两年都和梁越分在同一个班上,梁越很讨厌他,带头孤立他,在原本的那个班上就没有愿意和刘知之玩的男生,见了他都是一脸嘲弄的嫌弃,本以为高三了分班了,换个环境能远离这人,结果,看见座位表他就傻眼了。

梁越成了他同桌。

刘知之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吱吱叫的小老鼠,在阴沟里四处逃窜,还是免不了被嫌弃的命运。

他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一年会是怎么样的了。

课间的时间,梁越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嘲弄他,似乎以此为乐。

刘知之拧开水壶,喝水,梁越都能一脸作呕,说:

“卧槽,你能不能正常点啊,好娘啊。”

刘知之写作业,遇见不会的,打个圈,梁越都要奚落一番,说:

“你是不是智障啊,这么简单都不会?”

或者是简单粗暴地,口渴了,直接把水壶递过去,使唤刘知之:

“喂,帮我倒水。”

刘知之站起身,似乎真打算帮他接水。

江奕见不得欺负人的主,一边写题一边替刘知之憋屈。

他正想出头,替刘知之说几句,忽然,梁越爆发出一阵国骂:“操,你妈。”

郁白一边写题,一边漫不经心地踹了一下他的椅子,哐当几声,给他踹摔了。

梁越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把自己的椅子放好,坐下。他坐在郁白正前面,照理说,被人踹凳子踹翻了最应该怀疑是郁白,可梁越回过头,目光在江奕和郁白之间转了转,居然把目光锁定在江奕脸上。

梁越回头,盯着江奕,说:“你干的?”

江奕也无所谓,他正不爽着,挑眉,大声说:“你是不是残疾啊,坐都坐不稳?摔了还怨我?”

登时,全班都看过来。

气氛凝固。

“卧槽,他俩杠上了?”

“那是梁越啊!江奕惹他干什么?”

“梁越很有背景吗?”

“他爸是宏达集团分部的老总,他妈是教育局副局长。”

“我去。难怪那么横。”

“江奕好像也不差吧?”

“我看见他爸开幻影送他过来的。”

......

几人把目光锁定在教室右后方的几个人,看见面红耳赤的梁越,以及一副无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江奕,还有一个畏畏缩缩,快吓死了的刘知之,以及撑着头一脸漠然淡定刷题的郁白,大致明白发生什么了。

实验的人大都听说过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高二那年,梁越带着一帮人欺负刘知之,说他娘炮,莫名其妙把人揍了一顿。刘知之本是稳定在年级前五的成绩,自那以后,好像有了心理阴影,整个人一蹶不振,成绩也一落千丈,勉强考了个五十名。

为什么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恶意那么大?

没人知道。

刘知之惊讶地看着江奕,耳朵都红了。

梁越盯着江奕:“你,妈,逼。”

他头一次遇到这么光明正大怼自己的,面子上挂不住,也不去管这个人惹不惹得起,伸手猛地一推江奕的桌子,江奕桌柜里的书稀稀拉拉地掉了一地。

“怂包。”江奕掀起眼皮,看梁越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怂,你也就敢惹些不会叫的。”

梁越给他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恨不得揪起来揍一顿。

“来啊,”江奕嗤了一声:“想打架?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