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不见!”
太上皇的声音显而易见地慌乱,章寿言之不足,嗟叹一声,随后拔高了声音,“不是淮王,是淮王妃,妃!”
床幔后伸出一只手,拨开露出太上皇垂垂老矣的面容,“笙儿娶媳妇了?”
“是啊!”章寿将太上皇扶起,“昨个刚进门的新妇一大早来给太上皇请安敬茶,太上皇不见见吗?”
太上皇尚存犹疑,“笙儿也来了吗?”
“没有。”章寿加重语调,“只有王妃一人来了。”
“……那让她进来吧。”太上皇稍作整理,又合上了床幔。
司元柔左等右等才被放进来,她担心太上皇的身体是否有什么问题,关切地问了一句章寿。
“王妃放心吧,太上皇身体好好调养的话还算硬朗。”章寿淡淡回应,没说得太深。
章寿奉上一杯热茶,司元柔拿着来到太上皇床边,不知怎么办。太上皇还没起身,她总不能送到太上皇床上去吧。
“放那柜子上吧。”
幸好太上皇指示,司元柔立刻将茶盏放过去。
隔着一层床幔,太上皇看不清司元柔,司元柔也看不清他。司元柔出于礼节,跪在床边儿行礼,唤道:“儿媳见过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福寿绵长。”
太上皇心头忽地一动,五味陈杂,“好孩子起来吧。”
他吩咐章寿,去把那对镯子拿出来。他说的含糊,但章寿听明白了。太上皇日日把玩的镯子只有一对,竟然要给淮王妃了。
“是。”章德娶来镯子送到司元柔面前,这是一对白中带着深红色丝状纹路的镯子,由地脉天然形成的血玉制成。
司元柔拿着贵重的礼物,觉得烫手,下意识往外推了推,又被章寿推了回来。
“王妃,这是淮王母亲的遗物,您收着刚好。”
萧淮笙的母亲,司元柔想了想,终于接受,她这样也算见过萧淮笙的娘了。
司元柔又关心了太上皇几句,提醒他放宽心,凡事看开一点。她不清楚太上皇的病症,但人心态好总归没错。太上皇亦是嘱咐她好好照顾萧淮笙,司元柔一一应下后告退。
等司元柔被章德接走,太上皇又急着拉住章寿问,“笙儿媳妇长什么样啊?美不美?”
章寿无奈,人来了太上皇不自己看,人走了又好奇惦记着。
“自然是美的,而且是个看着娇娇柔柔的小姑娘,一定会体贴人。”
太上皇心满意足,舒一口气。
司元柔被章德送出宫,宫外有淮王府的马车接她,“公公留步,请回吧。”
“王妃慢走。”章德俯身行礼,送走司元柔后向御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