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乃是男子命门所在，最是脆弱，即便是魔神也不例外，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一只没有觉醒的菜鸡。

继心口剧痛，身下的剧痛直接叫姜燃捂住受伤的地方，蜷缩着倒在地上。

南柚得了自由，四肢摊开，红唇微张，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宿主，快念台词，生命值只剩下30秒了。”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醒。

姜燃浑身发抖，眼角因疼痛泛出生理性的水汽。他咬着牙，抬起眼睛，看着刚才还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女，一个激灵，眼睛里燃起斗志，单手撑地，一跃而起，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漂亮的脸蛋上露出恶毒的笑容：“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争，去死吧！”

念完系统提示的台词，南柚一脚踹出。

少年的身体腾空而起，往身后的万丈悬崖坠去。随之坠落的，还有被他衣角带起的几颗小石子。

“叮，30积分已到账，是否立刻兑换生命值？友情提示，系统赠送您的初始生命值还剩下5秒钟。”

“兑换15天。”南柚点头。

“叮，15天生命值已到账。”

听到生命值到账的消息，南柚这下彻底松了口气，直接瘫倒在地，呈咸鱼状。

脖子疼，心口疼，手腕疼，浑身都疼。

疼得像是全身的骨骼都被碾碎了。

这个少年魔神下手真狠。

崖下一片苍苍白雪，灰白的云雾裹挟其间，深不见底，姜燃掉下去后，连个回响都没听到。

南柚担忧道：“系统，他真的不会死吗？”

“他是主角，崖下有他的机缘。”系统说。

*

崖下终年不见日月，遍生毒花毒草，少年躺在泥泞中，胸前微弱地起伏着。

他浑身覆满鲜血，露在袖摆外面的双臂，遍布坠落时划上的伤痕，浓烈的腥气在空气里漫开，无数条五颜六色的毒蛇环绕在他的四周。

此地名为荒山，并非寸草不生，相反，因此地曾是仙人大战的遗址，无数仙骨在此陨落，经年累月，滋生出灵气，吸引生灵盘踞在此，久而久之，就有修炼成妖者。

距离陈国最近的仙门逍遥宗，特地设下结界，防止妖物进入凡人境地。但随着仙门的没落，结界破裂，不少妖物逃出，进入人间作乱。

此次姜燃和苏南柚能进入荒山，凭的也是此处的漏洞。

本是凛冽寒冬，这些与修出妖身只差一线之际的毒蛇，应该在洞中冬眠。

是鲜血的味道吸引了它们。

毒蛇们嘶嘶吐着红信子，觊觎着姜燃的血肉，又迫于什么，止步不前。

高空中飞来一只褐色的大鸟，大鸟面形似猫，黑色的眼珠子固定在眼窝里，泛着诡异的光泽。只见它盘旋而下，停在姜燃的头顶，张开嘴巴，竟能口吐人言：

“痛苦吗？”

“仇恨吗？”

“想活下去吗？”

“把灵魂交给我，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活下去。”姜燃闭着双眼，意识模糊间，双唇翕动。

他的眉间浮起一抹朱砂印记，那印记形如火焰，冷艳灼目。

就在那朱砂印记出现后，周遭似发生了什么变化，气压陡然一低，环绕在他周身的蛇群，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大截，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瞳孔里，浮出敬畏恐惧的神色。

“那就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大鸟犹在蛊惑着，黑色的眼睛开始变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好。”少年喃喃应道。

那大鸟眼底露出贪婪之色，张开翅膀，昂起脖子，猛地啄向他眉目间的符印。

姜燃睁开双眼，眸底倏地蹦出凌厉光芒，腕间翻转，一抹寒光擦过大鸟的眼角，穿透它的翅膀，将它扎在了地上。

大鸟发出一声尖利长啸，血珠从伤口涌出，很快染红它褐色的翅羽。

周围还在等待着捡便宜的蛇群，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燃冷冷地勾了下唇角，撑着手肘坐起。

他眉间的血色符印已经隐没，脸上遍布污泥和血痕，只有一双眼睛清亮如初，堆着阴戾。

大鸟害怕地看着他靠近。

明明全身都是伤，一只胳膊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少年却若无其事地抬起那只完好的手，用极优雅的姿态，转着腕间的佛珠。

这是他杀人前惯用的动作。

“大人，魔神大人饶命！”

“你叫我什么？”姜燃捻着佛珠的动作停下来。

“魔神大人，尊贵的魔神大人，请您宽恕小人的无知。”降厄一只翅膀被匕首钉在地上，它讨好地用另一只翅膀，模仿凡人的跪拜之礼，朝着姜燃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