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漂亮的面孔也掩饰不住他是个败类的事实。
他正想着,就听见房间的门响了一下。
里梅端着饭菜走进来,在床边站定,微微一鞠躬:“五条少爷。”
他轻瞥一眼,“你认识我?”
“半年前,您曾跟宿傩大人交过手,那时我们见过面。”
没印象,不是每个杂鱼他都能记住的。
“你来是想杀我?”
里梅摇头,“我没有信心打赢您,我是来请您离开的。”
原本他想劝说筱原时也杀了这孩子,结果筱原时也不肯下手。
“五条少爷,这儿环境太过艰苦不适合您,您应该回家,回到爱您的人身边去。”
“爱我的人?”五条悟被这话逗笑了,“‘爱’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在他看来,人本质上是自私自利并且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与人之间的任何交往都是带着目的性,爱情和友谊甚至亲情都是不必要的东西。
虽然他从小是在宠爱中长大的,但他对“爱”这种廉价东西不屑一顾。
他伤口处传来剧痛,闷哼一声。里梅打算上前搀扶他,却被他一个眼神震慑住。
“敢碰我一下就杀了你。”
里梅不敢上前,许久之后,他脸色缓了过来,又恢复成了冷漠面孔。
“我来这儿是为了追踪宿傩,在没杀掉宿傩之前,我不打算离开。”
其实他不光是为了追查宿傩,还为了逃避入学。
不久前,他接到了高专的入学通知书。
高专,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听名字就是三流野鸡学院,他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别指望他能进学校当什么乖宝宝。
“您真的不走吗?”里梅很为难,“那,拜托您,千万不要伤害时也,真正打起来的话,他并不是你的对手。”
难怪低声下气的来求他,原来是害怕他伤害筱原时也。
“筱原时也啊……”他慢悠悠的念着这个名字,“我不光要伤害他,我还要杀了他。”
筱原时也已经背叛了咒术界,这种叛徒留着只会后患无穷。
跟宿傩一起打包杀掉好了。
*
黄昏时,筱原时也回了寺庙,发现里梅端着饭菜站在院子里,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怎么了?”
里梅看着他,欲言又止,“那孩子不肯吃饭,他不许我靠近。”
筱原时也接过盘子,“拿来,我去试试。”
“等等,有件事我应该告诉您……”
“待会儿再说,饭菜要凉了。”
里梅万分纠结,他想要说出真相,但又害怕五条悟发疯伤害筱原时也。
*
筱原时也推门进去,那小屁孩还没睡,郁郁寡欢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似是在发呆。
在见了筱原时也后,皱眉、白眼、憎恶的表情轮番在他脸上交替出现,满满的嫌恶都写在脸上。
筱原时也无视他的敌意,“饿吗?”
五条悟想吼“不用你管”,但饿的没力气,只能小声嘀咕。
他用坐着的姿势靠在墙角,傍晚的光投撒进来,暖黄色的光线仿佛吞噬了他的半个身子,将他身上的杀意也减弱许多。
即便穿着寺庙里的破旧衣裳,也从骨子里散着高傲和倔强。
这么漂亮的孩子,为什么会无家可归?
“绑你不是为了折磨你,是为了防止你乱动,器官出血不是闹着玩的。”
这孩子不好降服,但没关系,他就喜欢有挑战性的任务。
筱原时也无视他的白眼,舀了一勺饭,“尝尝看。”
“不吃。”
“甜的。”
“走开,不准碰我。”
他一张口骂人,筱原时也便准确的将勺子塞进去,随即捏住他的下颌向上一抬,强迫他将汤咽了。
“好吃吧?张嘴,再来一口。”
他明白了筱原时也的套路,将头一偏,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张口。
筱原时也举着勺子的手开始发酸,“欸,真的不吃了?”
他不吭声,略微凌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掩饰不住脸上的恼火。
见此,筱原时也故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惊讶道:“好软,摸起来好像我小时候养的那条宠物狗。”
他忍不住骂,“你找死?”
筱原时也正等着他张口,立即又给他塞了一口饭。
“你放心,我会好好养着你。”他慢慢搅着羹汤,“我一直想养只白毛的宠物狗,就像你这种。”
“杂鱼,你敢……”
又被塞了一口饭。
“继续骂,我听着呢。”
就是要故意激怒这孩子才行,趁他张口骂人的时候一口口喂进去。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小时,总算吃完了。
“真可怜。”他笑盈盈的,用纸巾擦拭掉对方嘴角残留的一点汁水,“是不是觉得很屈辱,受制于我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对方已经放弃反抗,冷漠的看着他:“你迟早会死在我手上。”
“想杀我,那就乖乖接受治疗,乖乖吃饭。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有资格杀我,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