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驾着车七拐八拐穿过了几条街道,进了一条巷子,之后,便再也没出来。
马车进去之后,另有两人从屋檐上掠了过去,无人发现。
白梨醒来的时候,身上软软的,没有力气,她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院子,旁边躺着两个人,是周姨娘和白嫣。
两人眼皮子动了动,也都睁开了眼,刚睁开眼的时候俱是很懵,等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时,神情慌乱起来,之后察觉自己浑身无力,想叫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更是无比惊恐。
“呦!都醒了。”有人走过来,笑着说道。
白梨先是看到了一双旧布鞋,之后那人蹲了下来,她便看到了他黝黑的脸,是负责她们这一辆马车的车夫。
只是他的脸明明还是那张脸,神情却完全不一样了,不似之前憨厚,且目光盯着你,却不像在看一个人,仿佛是在打量一个东西,一件物品。
叫人头皮发麻。
“不得不说,小丫头,我剥了那么多好皮子,你这皮是我见过最好的,若是能完整剥下来,应该能做许多极漂亮的小鼓。”车夫兴奋地说道。
“就是……你自己可能瞧不见了,真是可惜了。”他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像她瞧不见自己的皮做成的鼓真的是件遗憾的事。
白梨心口跳的厉害,很慌,很害怕,只她努力忍着,尽量不让自己露怯。
她心里清楚,面前的这个人,这个凶手,心理已经极度扭曲了,像这样的人,她越害怕越惊恐,他越满足,越高兴。
事实上也是如此。
车夫还在那里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怎么完整剥皮的方法,说了一会儿见她除了脸白了些,什么反应都没有,便有些不高兴:“你怎么都没反应,我说的不好吗?”
往常那些人就算是发不出声音来,没力气,面上神情总归是极丰富的,那种惊恐极了好似见到鬼一样的神情,实在是让他心里愉悦。
他皱了眉,正想拿刀背拍拍她的脸,忽从旁边传来一股腥臊气,他转头看过去,就见着涕泗横流瑟瑟发抖满脸惊惧的两人。
这才是正常反应嘛。
车夫满意地眯了眯眼,他眼珠子转了转,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铜板,想了想道:“看在你们两个让我高兴的份儿,这么着吧,给你们一个选择,要是选对了,就让你们走怎么样?”
他说完便将手背在身后,片刻又伸出手来,递过去:“猜猜在哪个手里?”
没人回答。
周姨娘和白嫣抬不起手,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脸都憋红了。
“啊……忘了你们不能说话了,真麻烦。”车夫叹了声气,又说道:“这样吧,猜右手就张开嘴,猜左手就闭上嘴。”
周姨娘和白嫣互相看了一眼,意识到,她们两个之中,只有一个能活。
周姨娘疼爱女儿,就算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哪怕自己没了命,也想让她的嫣儿活。
白嫣虽然心思多,可也没到让母亲死自己活的地步,可是,可是,她也不想死。
无法选择。
不能说话,也没办法商量,只能靠命。
车夫不耐烦了:“我数三声,三……”
两人眼中红彤彤的,俱是留着眼泪,在车夫数到一的时候,同时做出了选择。
车夫看着两人一个张着嘴,一个闭着嘴,慢慢地咧开了嘴唇,摊开了手。
周姨娘和白嫣看着那车夫两手空空,一瞬间都反应不过来,愣住了。
车夫歪了歪头,十分遗憾道:“怎么办呢,都猜错了。”
“既然猜对有奖励,猜错了,应该有惩罚的,对不对?”
周姨娘和白嫣回过神,嘴唇哆嗦地不成样子。
车夫凑近打量她们:“是挖一只眼睛好呢,还是剁一根手指好呢?有点难选,要不都来一个?你们说呢?”
这次两人直接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车夫用手拍了拍两人的脸:“这就晕了,没意思,我还没动手呢?”
算了,晕就晕吧,就是个消遣。
真正的好戏可不在这儿,车夫转头看向一旁的小丫头,见她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他倒是有些好奇她会说什么,想了想给她解了一点药性,让她能够出声又不至于能够大声叫喊。
“你要说什么?”
会求饶吗?
白梨当然不会求饶,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道:“有地动,你不怕吗?”
车夫哈哈笑出声:“你觉得我怕的话,还会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