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为了杀人的话,割断喉咙刺破心脏戳穿脑干……才是最简单高效的。如此大费周章,我想他应当是需要这些东西,比如他从别人身上夺来的左手、心脏快要不行了,又必须要换上新一轮的。同样沃登大概率不会放过泰瑞的身体。”
“呵,那个金发姑娘的头发被你织成了帽子,你从我眼前带着几件衣服一起晃过去不会以为这样我就发现不了吧?”许朝歌凝视着沃登镜片背后的眼瞳嗤笑,“烘焙师原来是近视眼吗?”
芒多重重地叹息:“即便我们已经相隔如此之久。毕竟他是我的弟弟啊,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呢?”
“但已经有很多人因为你们一家三口而死去。”许朝歌说,“你们的母亲呢?”
“1918年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波兰人时隔123年才重建国家,随后苏波战争又爆发,我父亲又是个穷酸作家……总之那时候我们很穷,于是我的母亲为了养家糊口瞒着丈夫做了街边流莺,直到有一天……后来他爱上了一位男人,准确来说他最先爱上了一道菜,进而爱上了厨师。那时候他每天都要光顾那间餐馆……
……厨师严词拒绝了表白并怒骂他。但他并没有恨厨师而是爱的越发深沉,他倚仗着血统提供的能力日夜跟踪厨师,杀死那些被厨师称赞过的人,利用言灵换上他们的肢体器官,期待有一天凑齐了所有厨师口中最美好之物的自己,能够得到维纳斯的垂爱。”
芒多略过了中间的一段故事,但许朝歌全部明白了。
无非是暴怒的丈夫觉醒了血统,杀死了床上的妻子和顾客。然后所谓的爱情已经完全扭曲成为病态,进而酿成了紫色鸢尾花惨案。
一场不可能的爱情。
而难怪秘党也无法查到凶手的杀人动机与目标选择。
荆轲都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一句“女子手美”会害死对方。
许朝歌看向已经垂垂欲死的沃登想到了对此毫不知情的弗雷德,他又怎么能想到也许因为自己路上随口称赞的一句“这女生头发真漂亮”就害死了对方?
“最后他等来的不是爱情,而是你们组织的杀手。走投无路之下父亲带着我们被逼上了这列火车,他其实不想上这列车的,因为他深爱的厨师就在车上。我们两人中途下了车,他最后留在车上想要在死前去找厨师表白。”芒多说完了她父亲的故事。
不论过程如何曲折,最终故事的结果是他们都死了。一个被昂热当作凶手杀死,另一个死在对神明的祈求中。
“我一度以为你们就是猎人网站上的猎人,但我后来加入猎人网站才发现并非如此。”芒多凝视着许朝歌,“你们组织比我想象中庞大得多。请问你能否告诉我,杀死我父亲的是谁?”
“我的老师。”许朝歌给出了回答又反问:“我记得你的父亲名义上是一共收养了三个孤儿——他一直把你当男孩养吗?”
“是的,他一直把我当男孩养。我如今这副模样多少是拜他所赐。”芒多上下摩挲着手中刀柄点了点头:“当中有两人就是我和沃登。还一位……”
“还一位就是你们的备用器官库,只是他比较幸运,在你们父亲案发之前,你们两人都一直没有觉醒言灵。”许朝歌打断了芒多的话,“后来他成为了一位大学教授,他的一生很幸福,儿孙满堂,颐养天年。”
“杰克是个好孩子。”芒多似乎在回忆,她语气中有些怅然。
“好孩子有很多,比如在你们长大之后,那些你和沃登分别收养的孤儿难道就不是好孩子吗?”村雨刀尖在地上划出一连串火星,许朝歌漠然出声,“但他们还是被杀死了,你们使用他们的脸、眼睛、心脏、手脚……又以他们的模样活着,就好像他们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我其实只杀了四个人,都是女生,我需要她们的身体。剩下我收养的孤儿也有一段幸福的人生。”芒多抬刀对准许朝歌,“如果世界上确实有地狱的话,你说烹煮我的油锅温度比起沃登来,会更低一点吗?”
“我不知道。”许朝歌屈起手臂用衣袖轻轻抚去了村雨刀刃上的血迹,“我知道现在要做的是送你们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