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有一头未经任何染烫的长发,只带着生来就有的弧度,她讨厌化学试剂的味道。她刚刚过完十七岁生日,黑色的眼睛里却有着超越成熟的淡漠,有时候明明在撒娇和任性,眼神却好像木偶,一切都是做戏。
贝蒂穿着白大褂,倚在医疗站顶楼的躺椅上静静的看着天空。云构成的形状,就好像他们一家人。她浅浅的笑,眼睛里终于有了点神韵。
那年汤姆35岁,她13岁。但除了年龄,一切都仿佛天造地设。只有汤姆明白她的可爱,那是一种在死亡中浸泡许久还不肯散去的灵气。
他们的关系亲密并怪异。像父女,像兄妹,在贝蒂主动勾引汤姆的那个晚上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对贝蒂动过那种念头。后来贝蒂怀孕了,小吉娜出生了,阴霾的生存以上,终于迎来了一缕阳光…
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两下,贝蒂不慌不忙的点亮屏幕,看到来自佩德罗的一条短信,“快下来,有病人要缝针。”
女孩从躺椅上下来,扣好每一颗扣子,将头发盘起,戴上帽子,最后戴上医用口罩,才从天台上下来。医疗站有的是女医护人员,但只有贝蒂总是那么全副武装的。
在狱警博伊德和李的陪伴下,贝蒂来到等待缝合的病人面前,他的额角有一条短而深的伤,开口很大,血源源不断的涌出来。他脸色发白,似乎疼的不行,瘫在椅子上,若不是左手与桌子拷在一起,也许他已经摔倒了。
贝蒂拿起男人的病历,仔细看了看他的资料卡,问:“马歇尔,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嗯…”他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点声音,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努力坐正了身体。
“我要开始缝合了。”
贝蒂先为他打了一针,预防破伤风。接着便用了少量局麻药,缓解马歇尔的疼痛,后采用单纯间断缝合法。女孩专注于弯针一次一次的穿过皮肉,手法娴熟。
贝蒂为伤口处贴上最后一块医用胶布,退后了几步觉得满意后,问:“马歇尔,你能站起来吗?”
“可以。”
他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却因为腹部一阵绞痛,重重坐了回去。马歇尔自嘲的冲贝蒂做了个鬼脸,“喔...抱歉,可能不行吧。”
接下来贝蒂又叫来一位男医生,把马歇尔折腾了半天,许多闻所未闻的仪器,查来查去的,最终决定让他留院休养两天。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马歇尔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坐起来,询问身边正在调试点滴液速度的护士。
“当然可以。”
金发护士离开了,迈着那风情万种的步伐,好似她正在走什么T台秀。马歇尔环顾着四周,干净、安静、舒适,这种病房在市区最好的医院都很难实现,更加证实了詹姆斯所说的。监狱长很“担心”这些囚犯的身体健康。
门外的走廊里倒映了一片黑影,看样子是三个人。他们走的很静,像是刻意放慢了脚步,这让马歇尔很怀疑门外的是早晨跟他发生了冲突的奥布里。若不是手还拷在病床上,他一定会躲到门后去给与一击!
进来的却是两名狱警和为他缝合伤口的女医生,这让马歇尔自嘲的笑了笑。
“吃过药了?”她看起来很疲倦,连声音都透着倦意。
“吃了,两次。”马歇尔转动着眼睛,心想那个风骚的护士怎么还不来给他送水?